是,娘娘。”
孔思远叹了一口气,慢慢地退了出去,阖上了房门。
屋内,乔予眠撑起身体,来到书桌前,左手实在没有一点儿力气,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
乔予眠只能全靠着右手,展开一张信纸,用砚台和书本压住边角,最后拿起毛笔,沾了一点墨。
她拿着沾了墨的毛笔顿了很久,很久很久。
直到笔尖的墨汁滴到了纸上,乔予眠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提笔落字。
……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御桌烛台上明烛的灯芯被风吹过,许是有小虫扑到了火上,忽然蹦出了些噼里啪啦的火花。
这微弱的响动,原本是极寻常的。
却不知为何,全然毫无征兆的,谢景玄的心被一种不可名状的不安填满。
那份不安如同疯长的藤蔓一般,疯狂滋长。
谢景玄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
“乔三娘,她怎么样了?”
此际,近身侍候的也只有徐忠良一人,这话也自然是在问他。
这都几日了,陛下可终于是提起乔娘娘了。
不过徐忠良没老老实实地说,而是道:“陛下关心娘娘,何不亲自去看看娘娘?”
天知道这话他憋了有多久了。
这几日陛下身边的气压低的能闷死人,甭管是前朝后宫,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一点儿做的不好,说的不对了,便成了那个倒霉的,成了陛下出气的口子了。
谢景玄揉捏眉骨的动作停住,一双漆黑的眸子直望过来。
明明什么都没说。
徐忠良却禁不住低下头,不敢直视天颜。
“陛下恕罪。”
谢景玄却并没怪罪于他,而是忽然问道:“朕有几日没见她了?”
徐公公数着日子,答道:“回陛下,小半月有余了。”
这段时日,陛下一直让自己很忙,甚至所有从前不曾亲力亲为的事情,眼下也非要自己亲手来做,可只要一闲下来,陛下便开始坐着发呆,有时连手中的折子拿反了都未曾发现。
徐忠良已经见到过好几次了,却又不敢提醒,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叹气。
明明陛下的心里在乎乔娘娘在乎的不要不要的,每次去寿安殿看望太妃时,陛下都会站在偏殿外,一站就是很久,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只要推开门,便能见到乔婕妤,陛下却不知在顾虑什么,每每迈开的脚步,到了门口又停下,转而离开。
徐公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大着胆子,道:“依老奴看,娘娘……应该也是想见到陛下的。”
“她会这么想?”
直到现在,谢景玄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在寿安殿中,乔予眠对他的态度。
怎么看也不像是想要见到他的样子。
谢景玄很怀疑徐忠良是看走了眼了。
徐忠良见到一点儿苗头,疯狂点头,忙着道:“陛下,老奴说的千真万确,娘娘心里定是有陛下的,只是娘娘和陛下都是一样的……一样放不下面子来,所以才会产生了一些误会。”
谢景玄若有所思。
终于快要起身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
“陛下,王院判请见。”
眼瞧着好不容易都要劝动陛下了,忽然被人给破坏,这种感觉真真是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徐忠良一个眼刀甩过去,险些将那个小太监给瞪死。
谢景玄道,“让他进来。”
为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