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这些都是明面上允许的。说到底,他干的不是收垃圾,而是把看似没用的旧材料归置好,让它们变成生产原料或日用品,实现物资循环利用。桌上还放着一本小册子,里面清楚详细地写着物资兑换的具体标准,都是公家定好的范围。
比如一斤半废纸能换一块肥皂,三斤废铁能换一包火柴,五斤旧书本能换一小袋盐,也能折换成钱。兑换时要在本子上登记,也不能多换少给,这些全者都用红笔重点标记了出来。
可以说这本册子帮了大忙,苏青棠念完后,谢老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看来这活我也能干,可惜我一把年纪干不动,要是再年轻十几岁我就来应聘了。”
前辈在信纸上没有半句话贬低这份工作,他描述的工作内容充满了使命感和尊严。这不是收破烂,这是资源循环的关键一环。苏青棠注意到册子的编写人叫宋青山,校对人是周爱梅。她一下就想到了那对老夫妻,老太太就姓周。谢老头在屋里转了一圈:“屋里挺大,还带了张床跟桌子,人家还有单独的厨房,够你们俩生活了。”
苏青棠连忙拒绝:“我还想继续在大队工作,哪怕是编外人员我也对这份工作很满意,我感觉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谢老头嘴巴张了张,看向谢泊明。
谢泊明不懂为什么要看他,于是说道:“我,晚上回家。”年轻小夫妻有事业心是好事,谢老头却发愁:“你路上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呢,万一早上没有牛车你咋整?”
苏青棠想了想道:“我们准备留意自行车票,家里有辆自行车就方便多了。”
谢老头毫不意外,也没有反对:“我也帮忙留意着,有了自行车进城上班方便,人家国营厂职工都骑自行车,咱不能落后。”谢泊明想说不用买,只是他懒得解释原理,只能等他做出来再告诉他们。回收站的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完全可以拎包入住。苏青棠帮忙铺好了床,坐在床上出神。
这个房间比她家的屋子都大,窗户是玻璃窗,采光很好,窗户底下是一张长书桌,有配套的靠椅。屋子中间有一条挂帘子的尼龙绳,可以将卧室和客厅隔开。
谢泊明在院里转了一圈,心里对每天的工作量有了数。谢老头出去外面找厕所,回来后告诉他厕所在隔壁巷子,是附近居民们共用的公厕。
上午10点左右,院门口传来卡车的声音,紧接着是喇叭声。“咦,回收站换人了?”
司机从车上跳下来,顺手塞给谢泊明一根烟,他摇摇头拒绝。“我是钢铁厂的,以前的宋老头呢?”
谢老头连忙抢着回答:“老宋退休了,以后就是这位谢同志负责县废品回收站。”
司机上下打量谢泊明:“看着力气挺大,县里终于舍得派个年轻人过来了,好好干。”
说完司机转身上车:“让一让,我把货卸了就得走。”一早上来了三四辆送垃圾的货车,他们无一例外不是把垃圾倒进院子里就扬长而去。
谢老头望着一地的垃圾发愁:“这得捡到啥时候?”他想上前帮忙,被谢泊明阻止:“我的工作,我来。”苏青棠递给他一双白棉线手套:“当心点,别被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