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马车抵达了姑苏。水路纵横的姑苏城,极其热闹,如今正是秋季,为吃蟹的好时候,有艄公撑着乌篷船,船舱中盛满了湖蟹,行于水路,大声叫卖。
段昭昭定了一个天字号的房间,推船便能见小河流淌,见阿紫好奇地探出头去,便对那艄公唤道,“船家,你这蟹怎么卖?”
艄公闻声停下了船只,仰头道,“回公子,我这有斤重的紫须蟹,百文便可得一只,公子可要来几只?”
“那便来——”
“哎哟哇,公子啊,倷弗要上只当喏!箇只蟹呀,值弗梗多铜钿嘎!船家啊,倷覅看见人家面孔生,就想着斩冲头嘎!”
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段昭昭的话,邻水相对的窗户中冒出一个脑袋来,定睛一瞧,是个红衣小姑娘,约莫十来岁的模样,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绿衣的美妇人,妇人与这小姑娘有几分相似,瞧着应该是一对母女。
说实话,段昭昭没有听太懂,官话夹着姑苏的方言,只是约莫知道她差点被敲竹杠了。
只是.....
段昭昭看着插件中显示的两个黄名,“阮星竹”、“阿朱”,这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张老三,丢死个人啦。”后头又来了一艘乌篷船,撑船的是位粗布麻衣的女子,二十来岁的模样,她笑盈盈地用手中的篙竿捅了一把前头的船只,又抬头道,“小公子,斤重的紫须蟹至多不过五十文,倷弗要上当只喏。”
好好好,果然景区宰客,自古有之,好在她的运气不错,遇到了好心人。
“船家,那你便为我称八只蟹,两公两母为一筐,分作两筐。”
前头喊高价的船家已经灰溜溜地撑船逃之夭夭,这后头的说话的娘子已经撑船至段昭昭的窗下,闻言麻溜地替段昭昭装好了蟹,“公子,我为您装品质最好的,五十文一只,一共四百文。”
她弯腰将两只青竹篾篓挂在篙竿的一端,而后直起身子,双手一个巧劲,篙竿一伸,两筐蟹便被送至段昭昭所在的窗边,还不忘吆喝道,“公子,都道蟹肥菱熟莲子香,您尝了蟹壳要尝尝菱角莲子?”
“都入秋了还有莲子?”
“有的喏,晚熟的莲子,鲜嫩着呢?菱角十文一斗,莲子十五文一斗。”
“那各来两斗。”
撑船娘子将菱角和莲子装入竹篾篓,如法炮制,再次送至了窗边。
“我来取,我来取。”阿紫兴致勃勃地靠了上去,亲手取下了竹篾篓,她头一次来这等水乡之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送货方式,新奇得紧,连身上的疼痛也忽视了许多。
“阿紫,这个布袋想来是装钱的,你算算咱们统共要给这位娘子多少钱?”段昭昭鼓励地看着阿紫,这些天行程途中,为了转移阿紫的注意力,她教导起了阿紫万恶的数学。
阿紫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很快便得出了答案,“四百五十文!差不多半贯钱,也就是差不多半两!”
“阿紫真棒,那这付钱之事也交给你了。”
阿紫高兴地拍了拍手,从荷包中取了一两银子放在那布袋中,“剩下的便是谢过娘子见义勇为了。”
撑船娘子没想到这得的赏钱比卖的还多,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小娘子小公子赏赐!”
她对着段昭昭和阿紫作了个不伦不类的揖,而后心情极好地唱着姑苏小曲,撑船离去。
段昭昭将买来的东西分成了两份,手中的他山月轻轻一挥,那些蟹和菱角以及莲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被送到了对面的窗户中,“多谢方才仗义执言,也请两位润润嘴。”
阮星竹见到这一手,眼睛一亮,“好俊的功夫!”
她的武功并不高强,可眼力还是有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俊俏的小郎君,年纪这般小,却有这么好的功夫。
阿朱性子活泼,在被阮星竹寻回前,她曾是慕容复的婢女,不过因为生得可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