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倒杯水替她润喉,又拍了拍她的后背。
想了想,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太子将来也要日理万机,哪里会有时间陪你红袖添香?你的琴和诗画都只能自己来品。”
商明惠止了咳,笑道:“这样也很好,我的作品不一定要男人来品。”
商凝语撅了撅嘴,没说话,可她心里就是有感觉,商明惠是孤独的。
人生漫漫,谁不希望有个人来陪。
“明日我要出城,四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吧?”她忽然振奋地说。
谁知,商明惠目光闪烁一下,拒绝了,“我明日约了昭昭。”
“哦,那也行。”商凝语放弃得很快。
商明惠眸光温和,难得揶揄,“是去接人吗?”
商凝语眼睛一瞪,“你怎么知道?”
商明惠“唔”了一声,“不是你说,有个书生,英俊非凡,要进京春闱?”
商凝语顿时面颊飞红,支支吾吾,“没,他不赶春闱了,阿爹说,让他在国子监修学。”
在京城待久了,她也脱去了当初大言不惭时的潇洒,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京城女娘的矜持。
商明惠笑而不语,平静地眉眼里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艳羡。
一早,天地一片银装素裹,彤云密布的天幕,依旧筛下漫天玉屑,商凝言拢着披风和商凝语出门,上车时,还在说:“我去接就成,你不用跟着去。”
商凝语拢了拢红刻丝镶灰鼠皮领子的斗篷,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细腻的笑脸,一拍他的胳膊,没好气道:“我可是推了一桌席面陪你去,你别不识好歹。”
商凝言笑笑不再理她,马车碾压过厚重地积雪,往城外走去,途中经过素日最热闹的城中一段,商凝语还未来过这里,不由得掀开窗帘往外瞧。
长街两侧的朱楼绣户铺上银霜,飞檐斗拱缀满冰雕玉琢的琉璃挂,酒肆旌旗冻成硬邦邦的素绦,在朔风中发出碎玉撞击的脆响。
市集上人影疏落,来往行呵气成霜,摊贩们拢着袖,在箩筐前跺脚取暖,虽萧瑟,却各个身穿厚棉夹袄,面颊红润,可见日子过得有多暖和。
今日是冬月初七,非是重要节日,来往行人不多,城中却戒备森严,每调转一条坊道,就能见到官兵巡逻经过。
商凝语心中无疑,还道是天子脚下,城防向来如此,但商凝言却对今日之事略有耳闻。
“禹王近日就要进京了。”
“禹王?”
商凝语还没听说过这个王爷,商凝言见她好奇,就将有关于先皇后谢氏一族的事给她普及了一遍。
商凝语听完,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小声道:“所以是太子忌惮禹王,将城中戒备,以防禹王?”她飞了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商凝言无奈道:“话本子看多了对脑子不好,朝堂上的事,你不要瞎猜。”
正说着,她瞧见同是商府的马车出现在侧前方另一条坊道,顿时心喜,准备去喊,却见商明惠的马车一闪,掉转马头又朝另一条巷道走去。
她愣了愣,半响后,放下窗帘。
江昱今日第一天到南城兵马司点卯,到了司所里,才知道城中动向,稍作一想,嘴角露出轻蔑一笑。
五城兵马司有三城,东、北、中城是乔家人把手,作为太子的走狗,乔家自然要警惕好禹王。
南北两城虽归属圣上,但也不太敢与太子作对,江昱一到,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就让他待在衙门喝茶,要亲自带人去巡岗。
江昱又岂是真来喝茶?有这闲工夫,不如去赌馆里再去掷几把骰子,当即夺了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工作,率领几个吏目去巡街。
在城中正巧遇到护送妹妹的程玄晞,惹来一阵嘲笑,“瑾弋,你还这改邪归正来得还真快,就是怎么不穿官服?”
江昱风流眼扫了一眼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的程昭昭,透过罅隙觑到里面另一道影子,意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