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燥,见他仍旧油盐不进,终于耐心告罄。
站起身,拔步向书柜走去。
先礼后兵,他还得多谢,有这么个机会,能拿捏住这混不吝的臭小子。
江昱见他走向,眉头紧锁。
就在刘管事的手覆上门扣时,他忍怒道:“行,我答应了。”
刘管事笑了,双手从脖颈往下,拧着外衫整了整,道:“那就说好了,届时,我会通知你时间。”
说罢,扬长而去。
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书柜猛地被人推开,程玄晞从里面爬出来,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谢花儿,你,哈哈哈,谢啦。”
江昱面色不善,冷哼一声,也跟着起身离去。
谢花儿也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程小公子,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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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勤伯府,翌日。
请完安后,商凝语端着一碗金粟藕琼羹,敲开了梨棠院的院门。
这是她亲手制作的甜羹,取青玉白瓷小碗,往里放一勺白玉藕粉,拿少量凉水融化,用开水一冲,便形成如凝脂般粉嫩的藕露,再覆上一层桂花酿,轻轻搅拌,清淡香甜,闻之沁人心脾,令人口舌生津。
云锦睨了眼甜羹,伸手去接。
点翠紧急收回,抬着下巴睨了回去,商凝语笑语嫣然,道:“艺馆下月举办花卉赛,听闻四姐姐是昔日教习,我特来请教。”
云锦如鲠在喉,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回身去通禀。
商凝语心情格外舒畅,哼着歌儿在门口晃悠。
点翠在一旁作陪,昨夜,她终于忍不住了,询问:“四娘子好生奇怪,对咱们忽冷忽热,这搁在以前,娘子您早不搭理人家了,这次为何非要上赶着求和?”
她听娘子道:“因为是四姐姐,我嫡亲的姐姐。”
她望着自家娘子,从清湛的目光中,看到熟悉的偏执意味。
不多时,云锦出来请她进去。
这是商凝语第一次步入梨棠院,青砖墁地平整,东西两厢抄手游廊皆以湘妃竹帘相隔,既透光又显朦胧之美。
进入正屋,便见紫檀木镂雕四季屏风,其后湘绣纱幔低垂,凌霄帐幔用赤金镂花钩挽起。临窗置黄花梨书案,其上湖笔徽墨、端砚宣纸井然罗列,另有一尊古铜鎏金狻猊香炉吐纳云纹。北墙多宝格里陈列着青玉笔山、珐琅妆奁并几卷孤本典籍,件件皆非凡品。
布置高雅,仿佛一厘一毫都透着讲究,商凝语不由得心生敬意。
便是那东侧凭几高台上,一支素色白玉瓶里插着的几根秃噜的梅枝,此时瞧着,也觉得是为与那《兰亭修禊图》缂丝挂屏作称。
商明惠正在看书,见她进来,颔首示意,云锦接过点翠手中金粟藕琼羹,放到商明惠面前后才离去。
商凝语明显察觉到,临去前,云锦的脚步在那白玉瓶前顿了片许。
也仅这片许,她透过这纤弱倔强的背影,窥探到了梨棠院显赫外表下的一丝窘迫。
“艺馆点你参加花卉赛?”商明惠浅尝一口羹汤,出口问道。
商凝语可爱又不失乖巧地坐在对面,闻言颔首,“我上学不足一月,第一次参加赛事,心中极为忐忑,特意来向四姐姐请教。”
羹汤入口香甜,木樨独有的芬芳顷刻萦绕,商明惠又尝了一口,从商凝语的视觉上看,她依旧眉眼清冷,不知是在细细品尝甜羹味道,还是在思考花卉赛事。
抑或是,其他。
商凝语目光殷切,问:“味道怎么样?”
商明惠回神方惊觉一碗已经见底,面上异色一划而过,她放下羹勺,正待说话。
“是不是很好吃?”勿须她回答,商凝语又主动接上了口,自喜道:“这是我用各种花卉干尝试出来的,除了丹桂,还有金玉羹,玫香羹,等到下雪时候,还有梅花酪,尝一口,冰凉爽口,我到时候再送来给你尝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