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右下角临窗位置。
熟稔得仿佛司空见惯。
教室里案几共有四列六排,约二十名学生,商凝语走到最后一排。
窗外碧竹扶疏掩映,投玲珑翠影于案几蒲团,光影婆娑,别有一番风味。
方一坐下,前方的女娘便转过头来了,悄咪咪道:“恭喜你,你是第七个坐上这个位子的人。”
商凝语一愣,脱口而出:“荣幸之至。”
孙苗苗笑圆了一张可爱的俏脸,道:“我叫孙苗苗,是户部郎中的女儿,你呢?叫什么名字?”
商凝语眼眸清亮,报上家名,“我叫商凝语,来自忠勤伯府。”
孙苗苗拧眉思索,似乎没在脑海中翻出这门贵户,却也没当回事,笑道:“好的,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欢迎你。”
商凝语眨了眨眼,不待她说话,孙苗苗转身又拿过来一个纸包,道:“这是见面礼,城南云芳斋的龙须酥,你尝尝。”
商凝语俯身前倾,悄声回:“我今日第一天入学,明天给你带我的见面礼。”
孙苗苗潇洒地摆了摆手,这时,周先生重回课堂,一声惊木拍下,满堂肃静,商凝语正襟危坐,仔细听课。
这节课讲的是《敬赋》,德行工容中的容字篇,“容”非止容颜妍媸,更兼仪态风神、气度涵养,主张内外相彰得宜,以纤秾合度敬己敬人。
周先生声线轻细,条分缕析,渐次拆解,道出来的文意通俗易懂。
最后总结,“端庄显自律,从容见涵养,以微笑传达善意,方成柔儿不弱、庄而不僵之仪。”
商凝语矛塞洞开,提笔一一记下。
“接下来,我找两个同学答题。”周先生拿出七寸尺条,目光如炬,点到,“白娘子。”
商凝语环视一周,只见前方第三排中间一位娘子起身,面容柔美,耳垂小巧,欸?竟是响午遇见的那位娘子,哦,姓白!
看座位以及先生的眼神,这位白娘子在艺馆中定有几分得宠。
很快,周先生提问完,白璎珞作答,待商凝语回神,一点没明白二人说了什么。
周先生示意白璎珞坐下,继而转移视线,凝向了临窗这边。
商凝语心里一突,这京城贵人们莫不是跟她犯冲?走哪打哪,专门逮着她一个人薅!
只听先生喊道:“孙娘子,你来回答下一个问题。”
商凝语狠狠松了口气,下一瞬,心又提了起来,前面这位圆脸女娘好像就是孙娘子?
此刻,这位女娘正趴在桌上,她距离近,甚至能听到绵长的憨憨声。
商凝语:“!”
这种上课睡觉的戏码她可太熟了,只惊了一瞬,她旋即低头。
捡起地上一根枯竹枝......
这临窗的座位,才是满室佳座,非同道中人不能理解其中妙处。
她将竹枝折断,只留小指盖长短,俯身,指尖轻轻一弹。
“嘶......”
孙苗苗一声轻吟。
显然,她也是个惯犯,深谙课堂贪睡防范之道,惊乍后以龟速起身,始终埋首书卷,若无其事。
商凝语抿嘴暗笑,这京城,果真卧虎藏龙!
周先生面色铁青,道:“白娘子,剩下的课,麻烦你站着听!”
孙苗苗这才惊觉出事了,卸下伪装,乖巧地站起身,嗫喏道:“先生,对不住,我错了。”
周先生显然也早已习惯了,转眼就心平气和,继续上课,反倒是商凝语,有了孙苗苗遮挡,接下来半节课,也频频走神。
主要还是课程枯燥乏味,初听新鲜,再听就便如蚊吟在耳边乱唤。与县衙那个老学究讲课效果没二样。
下了课,孙苗苗便如软化了的泥人,一下子摊在了案几上,商凝语见之轻笑,收拾行囊,准备下学。
其他人相携作伴,陆续离开。
孙苗苗忽然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