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倩雯坦然:“想问什么就问吧。”
邝永杰斟酌用词:“翁姨给我爸戴绿帽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尤倩雯洋洋得意,“没这事,我也怀不上你。”
戴绿帽这事刺激但不稀奇,邝永杰很快想到那位久居国外的邝敏诗。父母鲜少提起她,家里连张照片也没有,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大姐是爸爸的孩子吗?”
尤倩雯抿唇沉默许久也没回答。
邝永杰听懂了。
邝敏诗和邝振邦没有血缘关系,是翁宝玲生的野种,挂着‘邝’家的姓,却只能流落在外。
他是邝振邦唯一的血脉。
爸爸对他严厉,是对他有所期许,希望他争气。
“我是唯一的孩子。哈哈哈。”邝永杰乐得合不拢嘴,直接说出心里话。
尤倩雯呵斥:“别瞎乐。”
“妈。你早知道?”
“我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邝永杰嘟哝,早点知道邝敏诗是野种,或许就不会对邝敏琦下手,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姐。家产分三份太少,分两份就还好。
尤倩雯长叹:“没有竞争对手,你还有努力的动力吗?”
邝永杰不服:“我有啊!我现在不止有动力,还不焦虑了呢。”
“妈。你放心。我会戒掉这个,我会继承公司,我会好好孝顺你。到时候,什么狗屁燕窝,就是金窝,我也买来给你。”
屋内上演着母子情深,屋外一双圆头拖鞋悄悄转了向。翁宝玲攥紧拳,指甲嵌进掌心,心尖血混着眼泪滴落。邝敏诗的事果然和尤倩雯脱不了干系。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
藏在兜里的手重重按下遥控器,将震楼器的频率加大一档。
她不止要他的命。
还要他受尽折磨,在绝望中死去。
—
知子莫若母。
血液净化结束的当晚,邝永杰拉开行李箱,拿出压箱底的存货,拍了拍手肘,瞧准脉搏,利落地扎了一针。
药剂随着跳动的脉搏,随着血液把快乐因子传送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今天他没听到噪音,没做噩梦。
打针纯为开心。
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邝振邦只有他这个儿子了。房子、票子全是他的。
“全是我的!”邝永杰在父亲的抽屉找到一只雪茄烟,擦火点燃,叼在嘴边,学父亲的模样,对着空气指手画脚,“小付,去把合同拿来给我签字。”
“呸。什么狗屁付秘书。”
这三年,父亲常拿付颖妍来贬低他,付颖妍有高学历,他没有,付颖妍只学了半年就考到律师执照,只一门行政法学他听了三遍还记不住。他样样不如付颖妍,比不过,那就把她开掉。
在情绪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邝永杰眼前出现幻象,真的置身于邝振邦的办公室,付颖妍跪在地上给他捶腿。
咚咚咚。
锤得真使劲。
“艹。把老子的腿锤坏了,你拿什么赔!”邝永杰抬脚朝她的脸踹去。
这虚空的一脚,踹散幻象,踹断幻想。邝永杰跌坐在地,震得脑仁疼。他懵圈地环顾四周,想起来这是半山别墅,他是来这治病的。
房门咚咚咚地敲个不停。
他一骨碌爬起来,快速把针筒药瓶踢进书桌底:“来了。来了。”
门打开,邝振邦站在外面。
“你在干嘛?”
“我很困。已经睡下了。”
“嗯。多休息没坏处。”
邝永杰侧身让道,又紧紧贴在邝振邦身边。父亲走一步,他跟着走一步,父亲转身,他也跟着转身,比泡泡糖粘人。
邝振邦说:“我拿个文件。”
邝永杰伸长脚,踩住针筒,快速勾出来,甩到床下。
邝振邦全神贯注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