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一脸的鄙夷。邝振邦是云妈带大的,连邝振邦都敬她三分,尤倩雯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云妈说家里没准备客房,让她卧在书房的沙发上。
她以为翁宝玲会嫌厌她。
事实是,翁宝玲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在邝家的那一周,翁宝玲没和她说过话,从她身边走过都是昂着头的。关于她的一切,都交给云妈处理。
她把翁宝玲当对手。
翁宝玲只把她当空气。
这种落差深深刺痛她,直到她带着一双儿女住进邝振邦新买的别墅,才从翁宝玲冷淡的眼眸里看出些许恨意。
哗啦啦——
冲水声打断回忆。
尤倩雯挣扎着从梦里醒来。
她竟然睡着了,做梦了。她猛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床边的台灯亮着,翁宝玲站在卫生间洗手。
她问:“吵醒你了?”
尤倩雯回:“没有。”
翁宝玲擦手:“你说梦话吵醒我了。”
尤倩雯懵了,舌头打结:“我、我说什么了?”
“你说‘敏诗,对不起’。”翁宝玲走近,低声在她耳边说。
夜风拂耳,尤倩雯背脊冷汗密布,心跳都漏了一拍,拉被子裹紧身体,笃定道:“我没做梦。做梦也不可能梦到她。敏诗在国外好好地念着书,振邦给她留了那么多东西,只等她学成归来继承家业。谁对不起她了。”
翁宝玲挑眉:“你横插一脚,把敏琦、永杰带回来,敏诗应得的父爱被分成三份,邝振邦的钱也被瓜分。你这叫没有对不起谁?”
“敏诗为什么不在家?你一点不知道吗?”翁宝玲走近一步,继续逼问。
尤倩雯扬起脸,毫不认输:“是振邦带我回来的。是他让敏诗去留学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
翁宝玲上下打量她,瞧见她手腕系着好几条佛珠,捉住她的手腕,捏着她的腕骨说:“做噩梦啊?带这么多佛珠?”
尤倩雯抽回手:“关你什么事。”
翁宝玲环胸:“这个家没有东西是属于你的,你也不属于这里,你什么都不做,又什么都想要,才会整天做噩梦,整天胡思乱想,觉得别人要恨你,要迫害你。你儿子和你一样好吃懒做,成天抱怨不公平。可他的出生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这个公司不止姓邝,也姓翁,我在谈合作拉投资的时候,你和你儿子在哪里?”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整天就窝在家里,绞尽脑汁算计那一点点家产?”
翁宝玲字字如刀,说得尤倩雯无地自容。
她抿紧唇,憋着一口气。
翁宝玲躺回床上:“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盯着我,不如去楼下盯着邝永杰,这是他第几次下决心戒-药了?自己忍不住,到处找理由。”
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尤倩雯的自尊心被她狠狠戳了好几刀,再无睡意,抱着被子下楼,面色铁青地叩开治疗室。
邝永杰头发蓬乱,黑眼圈又深了一圈,看模样也是一宿未眠。
他奔向尤倩雯,急切地求安抚,求答案:“她是不是有问题?”
尤倩雯扬起手,重重抬起,却轻轻落下,只按在他肩膀,捏了又捏,胸中那口怨气越发浓郁。她恨翁宝玲对邝敏琦下手但不得证据,她恨邝振邦偏袒翁宝玲但毫无办法。只有对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才能泄一泄这些委屈。
她狠狠拍他后背:“你为什么不能争气一点?为什么要碰这些东西?为什么要让爸爸失望?”
邝永杰没觉察出母亲崩溃的情绪,仍在追问:“你昨晚到底发现了什么啊?”
尤倩雯无力地摇头:“昨晚,她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快天亮的时候去了一次卫生间,什么都没有。”
邝永杰嘴里反复念叨:“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真的听到了。妈,你是不是睡着了?你整个晚上都醒着吗?你想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