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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希木,真的好巧,你们在这里商演。"苏亦水知道她的德行,依旧好声好气,“这首歌录了吗?好好听。”
代希木又灌了一口酒,面无表情:“再晚没车了。”其他人看见她的反应,也只好不接茬。
阿绿对着苏亦水道歉:“闹闹姐,我们老大一直这个脾气,先走了,下次再约。”
苏亦水不再自讨没趣,那句“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也显得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她转身离开,背影淹没在场馆杂乱的灯光里。大巴车的车窗很大,开着灯能清晰地看见窗外,那个往回走的人。代希木侧着身子,旁人只能看见一截高傲的下巴。她那双深陷的眼睛,高颧骨,冷象牙制的皮肤,垂在肩膀处沉静的黑发,通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质。
吉他被她放在邻座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带。黑色吉他盒上陈年卡通贴纸,就算撕掉,还是会留下泛黄的胶痕一一都是苏亦水的手笔。
她总喜欢做些毫无意义却又麻烦的事。
代希木很讨厌这样,即便她欣赏自己的音乐,代希木并不想现在和她见面。没有打磨过的指尖深深地嵌进手心,狭小的空隙被疼痛装满。苏亦水丝毫不长记性。
而她,永远在练习如何拒绝。
苏亦水在小学的时候偷偷养过一只小猫。
她先斩后奏把这只小猫带回家里,养在衣柜。她吃什么,小猫就吃什么。
她去上学了,就把房间门反锁,让小猫在自己房间玩耍。后来被爸爸妈妈发现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苏亦水能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小猫被爸妈送去了福利院,她只当了半个月的监护人。苏亦水只要有空闲就会去找小猫玩,她们约好在福利院附近小公园的秋千上见面。
小猫每次来,不是耳朵毛少了一块,就是胡须断了一截,爪子磨伤了。她每次会给小猫吹吹毛,可是从来不会过问她去干嘛了。小猫的经历没人知道,她只是每次见面时,都在改变,渐渐的她开始张牙舞爪,不再相信人类。
久而久之,秋千上只有一个人在。
最后一次,是因为小猫用力没收回爪子,给她手上留了三道疤。下霜之后,天气比半个月前更加直接,除了地面,一切都变得轻盈。换季这段日子,苏亦水总是无意识挠着虎口处的疤。这种感觉像是半个月前未曾消退的蚊子包,爆发出的新痒。是该好好把房间整理一番了。
苏亦水约好了家政上门的时间,先行把床单被罩拆下来塞进洗衣机。“叮咚一一”
苏亦水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开门。
这次漫展之后,她收到了很多无料,以及各种粉丝送的礼物,回来的时候行李箱都被装满了。
行李箱没来的及收,被她摊开放在门口。
目之所及的现状,还是她打扫完一遍后的结果。梁崇原进门后,震愣在原地。
他正要弯腰穿鞋套,苏亦水却递来一双男士拖鞋:“穿这个吧。”梁崇原动作一顿,眉眼间闪过一丝疑虑,最终还是沉默地迎了上去。梁崇原在敲门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眼前这个混乱的房间尚可接受,真正覆水难收的,是他亲自撒下的这个谎。
他明明可以更决绝一些,但内心却强烈地,想帮自己圆这个谎。“师傅,你帮我把那间房间收拾干净就行,其他的不用你了。“苏亦水坐在沙发上看视频。
“好的。“他刻意压低声线。
梁崇原穿着防护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苏亦水看的是那包碟片里考出来的历年琼玖杯舞蹈比赛的视频,很多视频高度模糊,原先这些素材都很珍贵,现在网络上都有,不过她还是妥善保管着自己的碟片包。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学习资料,她每每无聊的时候,就会拿出这些反复观看。面前正在播放的是,范乐灵的获奖作品《思无邪》舞台妆厚重又假面,可她的表情却很真挚,眼波流转间,一个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