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台上、笑靥如花的女人,以及那束庞大到刺眼的玫瑰。
梁崇原的视线在那片浓烈的红色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
苏亦水笑得很开心。
梁崇原从她身后走过,没有打扰她的兴趣。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收敛了气息,安静到没有存在感。
可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四目相对。
像是深夜的湖面,风过留痕。
苏亦水立即把电话挂了,抱起那一大束玫瑰花,提起蛋糕,很艰难地找到了一个让蛋糕保持平衡的方式,她这才慢吞吞地赶上去。
苏亦水原本并不指望梁崇原能等她。
他也没有这个义务。
那束玫瑰大到她一只手圈不过来,只能两只手锁住,蛋糕则勾在承重力极强的拇指上。
这样抱着也很难按电梯键。
电梯门开着!梁崇原居然在等她。
梁崇原停下来等电梯,只是好奇,这么恶劣的天气,她居然还下楼。
看见那捧玫瑰花和蛋糕,一切都清楚了。
最开始,他经常在电梯里听她和朋友的电话,听她抱怨这家店的菜品不行,听她喜欢的南瓜蛋糕中度酒,蛋黄果,那些新奇的有趣的东西,听她每一句话后面都有个上翘的尾音,带着微笑,听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打着电话,把自己当作一团存在感很强的空气。
他知道这种好奇是绝对不能开始的,一旦开始就等同于汽车刹车片失灵。
好奇心的骨子里是一种恶劣的窥探欲。
梁崇原的手固执地挡住了电梯门,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梁崇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看见她脸上的笑时,心里会莫名升腾出复杂情绪,玫瑰花的味道很刺鼻,攻池掠地,让他无所适从。
诸事不顺。
苏亦水手里的花太大,都挡住了视线,她只能歪着脑袋和梁崇原讲话:“谢谢你啊,梁崇原。”
“不用谢。”
“你们餐厅怎么样啊?”
“还行。”
“…”
梁崇原回得苏亦水都不敢多问了。
电梯静下来,只能听见他裤脚处的滴水声。
苏亦水感觉到他心情有些不好,想要找到这团毛线的线头,开朗道:“梁崇原,你爱吃甜食吗?”
梁崇原面无表情地回道:“不爱吃。”
苏亦水这次的语气明显降下来:“那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她只是想投其所好。
“没什么。”
梁崇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就算是被车淋湿了半个身子,他也不应该把这种情绪迁怒他人。
他收敛起表情,不再说任何一句话,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苏亦水明显颓了下来。
梁崇原的冷淡,让她有些受挫。
不过苏亦水只是想让他心情好点,在她看来的能让心情变好的事,就是吃甜食了。
梁崇原说不来什么漂亮话,他表达歉意的方式有些笨拙,只是把她手里的重物,那个摇摇欲坠的蛋糕从底下拖住而已。
他固执地侧身只用一只手掌,稳稳地托住,保护脆弱精致的蛋糕不受碰撞。
苏亦水感受到手上重量的减轻,有些惊讶。
这算不算他释放出“我原谅你了”的信号,虽然她又没错。
苏亦水故意换了一只手提蛋糕,底下那只手像是追随一般,在摇晃中找到正确的位置,盒子中间是空心的,两只手隔着一个蛋糕的距离,却有名无实地握着。
她轻笑。
“叮——”
电梯门开了。
梁崇原还是不敢转头看她,就是扔下一句不冷不热的“生日快乐”。
连署名都没有。
苏亦水大着胆子,追上去问:“梁崇原,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