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胡志鹏捂住嘴,随即又松开,摊在他掌心的赫然是混杂着口水两颗带血的牙齿……
虽然是坐在树上,可姜吱眼神好,自然没错过这一幕,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来,看来,她还是有点准头的!
“你……你给我……”少了两颗门牙,胡志鹏说话漏风,可那双眼睛却像要喷出火来,死死盯住姜吱,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
“还敢说?再说你那口牙都别想要了。”姜吱双手环抱,下巴一扬,这回换她来威胁他。
“好,好,好!”
胡志鹏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胸腔剧烈起伏。他一手捂嘴,另一只手弯腰捡起刚才砸中自己的那块石头,使出全力朝姜吱狠狠扔去。
姜吱早有防备,在他弯腰捡石时就已经挪到树干后方。石头险险从她身侧擦过,最终无力地落回地面。
胡志鹏眼眶通红,衬衫袖子被他猛地撸起,从来只有他耍别人,哪轮得到她像耍猴一样戏弄自己?
他二话不说,抱住树干就往上爬,动作又快又狠。
姜吱心里一紧,没料到他真会爬树,转眼间就已逼近自己。
“呵!”胡志鹏冷笑一声,爬树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姜吱急中生智,掰下一根树枝紧握在手,死死盯住他每一个动作。
“就凭一根破树枝也想拦住我?笑话。”
胡志鹏嗤笑一声,压根不将她的负隅顽抗放在眼里。
“我警告你,不许再靠近我。”
姜吱一字一顿警告他。
“我就靠近了,你能怎么样?”他肩膀一耸,往上爬的动作又快了不少。
“松开。”转眼间,胡志鹏已爬至离她不足一米的位置,一伸手就死死攥住了她的脚腕。姜吱厌恶地盯着他那条粗蛮的胳膊,冷声发出最后一次警告。
“我就不松,你能拿我怎样?”胡志鹏不以为然,甚至得意地嗤笑,“只要我稍一用力,你就得从这摔下去。识相点,乖乖跟我走,也省得受皮肉之苦。”
“是你逼我的……”姜吱最后只轻轻吐出这句话,语气冰凉。
胡志鹏还没品出她话里的意味,只当她终于认怂、愿意屈服。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猝然一黑,紧接着一阵剧痛从眼睛传来!
他再也抱不住树干,“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啊!我的眼睛……”他蜷缩在地不断哀嚎,捂紧眼睛的指缝间渗出骇人的鲜血。
心跳如擂鼓般敲击胸腔,姜吱握着树枝的手还在不自觉颤抖,害怕与紧张包裹着她,望着树下哀嚎不已的胡志鹏,她松口气的同时却也难掩害怕。
这是…是她第一次动手伤人,还见血了……
她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是自己不主动出击,今天遭殃的人就会是自己。
“啊……”胡志鹏哀嚎痛呼中还不忘威胁她,“姜吱,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仇我一定、一定会报回来。”
“砰!”下一秒,他就如一摊烂泥被人踢飞出去。
“谁?是谁?”胡志鹏闷哼一声,喉口似有鲜血要涌出,他强忍着痛意,从地上半睁开眼睛。
一个高大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树下,目光寒冷如冰,看向他时的眸色极深,如看不见底的深潭。
浑身一抖,没来由的惧意从他心底蔓延,这回,胡志鹏没敢再气势凌人的大放厥词,悻悻缩着身体,也不敢再去计较那一脚。
“我来了。”
周牧缓缓收回望向别处的目光,眼帘微抬,在目光与姜吱相接的一刹那,他眼底清晰可见地柔和了几分,声音低沉而稳定。
“周牧……”姜吱刚一开口,嗓子就哑了,眼眶也跟着泛红。
在看见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她那颗高悬已久的心才终于敢慢慢落下,仿佛溺水之人终于触到赖以依靠的浮木。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