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自然不会说什么,对着春桃微微颔首:“既如此,有劳春桃姑姑了,姑姑便与我同乘吧。”
“是。“春桃扶着她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利落地跟了进去,顺手将车帘掖得严严实实,车厢内放着一个小小的暖炉,暖意融融。马车缓慢地行驶着,因为要指路,因此苟冬溪的那辆马车行驶在最前面,他慵懒地靠在软垫上,时不时告诉车夫该往哪边走。车辙碾过积雪,发出声响,车厢内却很寂静,春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太子妃,虽经过一路风雪颠簸,发髻却纹丝不乱,眉眼低垂时,美得像一幅水墨美人图,不染尘烟。
察觉到春桃的视线,知棠微微低头,目光不知为何落在她的手背上,看见那处红肿的伤痕,轻声问道:“春桃姑姑,你的手.……春桃一愣,下意识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昨日扫雪时不小心划伤了,不碍事的。”
知棠却已从袖中取出乐融给的伤药,用力拔开瓶盖,里面是乳黄色的膏体,“姑姑这手上的伤看着很严重,这个伤药是那位乐融姑娘给的,涂上定能缓解。”
说完她伸手就要去拉春桃的手。
春桃吓得忙往后缩了缩手,她是奴婢,怎么能让主子给自己上药,这简直不合规矩,真是折煞她了,连声道:
“太子妃使不得啊,奴婢皮糙肉厚的,哪能劳您动手,过几日便好了,这药既是那姑娘给的,定然金贵无比,奴婢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下人,不配用此等药膏。”
见她吓得厉害,知棠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却并未收回。她看着春桃那已经破皮渗血的手,眉头紧紧蹙起,“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配与不配,我只知道,手弄成这样,肯定很疼吧?"<2她不由分说将春桃的手拉了过来,从瓶子里勾了些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药膏清凉,混着淡淡的草药香。春桃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只觉得太子妃凑近时,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钻入鼻中,与药膏的草木味交织在一起,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太子妃的手又软又暖,涂药膏时动作轻柔,像是生怕碰疼了自己。手背上凉凉的,她本该觉得疼的,可现在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从在国公府时,她就一直伺候着姜皇后,从未有人如此待她,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嘴里却还在喃喃:“太子妃…这不合规矩,若是让旁人看见“这里没有旁人,姑姑不必如此。“涂好后,知棠并未立即退开,而是轻轻拂平春桃衣袖上细微的褶皱。
她垂着眼睫,声音温软,“你跟着我出来,本就该我照拂,再说这伤若是留了疤,那可就麻烦了。”
春桃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哽咽:“谢太子妃………不知过了多久,知棠醒来,春桃将行囊里的吃的拿了出来,见她胃口不佳,想到刚才的事,极力劝说她多吃些。
“太子妃,您就多用些吧,这都过午了。"说着,春桃把手里的枣泥糕往前递了递。
知棠瞥了一眼,却觉心里堵得慌,实在提不起兴致,“不用了……我……我真的不饿。”
春桃叹了口气,把枣泥糕包好,将装满水的水袋拧开。“那您喝点水?”知棠不忍再拂了她的意,勉强接过来,小口啜饮着,确实让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些,可心口那块大石,却丝毫未动。
一是担忧太子的安危,二是那位虞美人……若她不肯救人可如何是好。想着想着,她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她迷迷糊糊地掀开车帘,只见外面漆黑一片。
“已经天黑了吗?”
春桃道:“是的,奴婢觉得此地是个不错的地方,便让他们停下歇息一夜,太子妃,您觉得呢?”
刚才见她睡得熟,没叫醒她便私自做决定,春桃心里有些忐忑。知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着侍卫们点燃的火把光芒,隐约看清这是一处背风的山坳,不远处还有溪流潺潺的水声。“你做得很好,"知棠看了春桃一眼,见她神情放松下来,赞许道:“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