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伎俩，还困不住她。
然而，没等她完全平复，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
一股比先前凛冽数倍的精神力直撞识海。
她只觉天旋地转，再回神时，冰原和神战的残像已将她彻底包裹，这一次，她不再是参与者，而是被钉在风暴中心的靶心。
“停下，你会彻底消散的。”
少年莱特的声音撞进耳朵，洛璃安循声望去，只见那道虚影比先前清晰数倍，眼眶泛红，伸手就要抓她的手腕。
“为了这些蝼蚁值得吗？跟我走！我有办法护你——”
他手心的温度竟如此逼真，连语气里的偏执都像从记忆里抠出来的。
洛璃安本能想挣开，可“吞噬之影”的黑暗触须已缠上脚踝，她下意识抬手想召绝对零度，手臂却传来“咔嚓”脆响，裂痕瞬间蔓延到肘弯，疼得她发麻。
这疼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恍惚——难道千年前的结局，真要再重演一次？
“麻麻，麻麻。”
外界，布丁急得原地打转，小手扒拉着洛璃安的袖口，拼命释放寒气，可那点凉意刚碰到她的衣料，就被幻境散出的黑气绞碎。
烬的火焰凝在半空，满脸凝重。
这女人的气息在强撑与溃散间疯狂摇摆。
而另一侧的凯因，也陷在永无止境的噩梦里。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他又变回了那个躲在铠甲后的孩童，眼睁睁看着索伦的匕首刺穿父王的心脏，母亲的尖叫被魔法掐断时，喷出的献血溅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小杂种，逃啊。”
索伦的声音缠在他耳边。
“像只老鼠一样躲，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出来，你的王位，你的血脉，全都是我的。”
童年的恐惧、孤独、仇恨被无限放大。
血脉里的诅咒被恐惧搅得沸腾，耳边全是放弃抵抗的蛊惑，银狼虚影在他身后晃荡。
（外界）凯因牙关咬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液滴在地上，竟被他周身的戾气冻成了冰粒。
他吼不出声，只在心里疯狂嘶吼：我不逃，我要杀了他！！
（心灵链接）若依：“姐姐，她的手臂快碎了，再加把劲，凯因的狼影都快现形了，再撑一下——”
“闭嘴！”天琪抖得不行，嘴角已溢出血丝，“精神力快榨干了…再催，我们先垮！”
幻境里，洛璃安与剧痛死扛。
莱特扯她的袖子，触须缠她的腿，可就在意识要沉下去的瞬间，她忽然发觉不对劲。
莱特只盯着“带她走”，却半句不提如何对抗吞噬之影。
手臂的疼虽烈，可每次她想收力时，疼意就会莫名加剧，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假的。”她低声喃语，上古法神的气息骤然刺破迷雾，“你们怕我用对力量，所以要么诱我不用，要么逼我错用，直到自毁。”
想通这层，洛璃安不再对抗触须，也不再管莱特的拉扯。
她闭上眼，将所有精神力凝成探针，避开幻境的层层伪装，刺穿操控疼意的源头——“破妄！”
一声轻喝落，幻境像被砸裂的镜面，瞬间崩碎成星屑。
“噗。”
远处的天琪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软倒，精神力瞬间枯萎，她望着洛璃安的方向，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恐慌低喃：“她，她怎么可能看穿秘宝的核心？！”
几乎同时，凯因那边也发生了转变。
他不再被恐惧裹挟，也不再任由诅咒躁动，而是将所有情绪拧成一把刀，斩断一切恐惧，只留对索伦的杀意牢牢锁在心底。
他盯着幻境里索伦的虚影，眸底只剩狠戾：“索伦，我必杀你！”
话音落，幻境应声而碎。
凯因睁眼时，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可周身的暴戾气息已沉淀成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