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了。”凌宿舟看向师礼时，那双总是沉寂的眼睛霎时间亮起神采奕奕的光，连带着耳边的蓝黑坠子猛摇了下，引得师礼的视线不由得跟着晃。
两人相遇在试炼前一天结识，当时师礼去处理涨潮时作乱的海兽群，一只引皎兽跑了出去，他派了几个弟子去找。
弟子回来时，就带回了这位气质清冷的溟华仙君——据说是从西北雪原那边蹭飞鸢传送阵来的。
成群结队的海兽不好对付，即便师礼是化神期圆满，面对上百只海兽也分身乏术，好在溟华实力强横，两人联手，不多时就将海兽驱逐了出去。
师礼难得碰到可以与自己配合得有来有往的修士，难掩欣喜，“幸会，在下和光。”
月夜下，凌宿舟的身影修长挺拔，脸色白到几乎透明，“溟华。”
师礼有心结交，奈何这人神色太清淡冷漠，他踌躇片刻也不知该接什么话。
还是下面的弟子上前拱手道：“溟华仙君与我宗投缘，明日泗水宗三年一度的入门试炼是难见的盛况，仙君不如到我泗水宗一观？”
“数万弟子从仰溟大陆各处前来参加，确实壮观……” 师礼跟着道，顿了顿又加了句：“若是溟华兄有需要帮忙的，在下愿意倾尽全力。”
凌宿舟这才拿正眼看他，是一个兼具压迫感和探究的沉默凝视，让人莫名觉得自己在仰望。
师礼不由得噤声，心里琢磨了一圈哪个宗门能培养出这样出尘的弟子。
凌宿舟环视一周，将泗水宗弟子打量了个遍，突然开口道，“我在找一个人。”
师礼立刻应声：“泗水宗在仰溟大陆各地皆有势力，溟华兄要找谁？”
“她死了。”
师礼一顿：“找一个……死人？”
凌宿舟的话显得有些强硬：“我会复活她。”
师礼明显感受到一瞬间不稳的灵力波动，压迫十足的危机感让他后背瞬间析出一层冷汗，他浑身的细胞战栗起来，久违的战意涌上心头。
师礼抚了抚袖口，微笑：“明白了，说不定泗水宗可以帮上忙，不如进宗一叙。”
师礼领着凌宿舟返回宗门，另外一位带队长老偷偷传音给他，“这位溟华仙君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实力又强横，会不会有危险？”
“我会看好他。”师礼怅然道，“自从诸尽欢飞升，多少年没遇到过能跟我切磋的对手了，境界难以精进，飞升更是无门。好不容易冒出来个溟华，不能放过。”
提到飞升之事，带队长老便无话可说。师礼三次飞升皆未成功，已经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如今不论是谁，能让他心里畅快点儿就行。
不过师礼很快就意识到这忙不好帮，凌宿舟要找的不仅是个魂魄，还是个碎掉的残魂，就算有两人的道侣契约可以相互感应，但这感应忽隐忽现，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
不过好在入门试炼进行到第三天，凌宿舟终于得到了些回应，师礼也跟着松了口气。
观潮阁矗立在海崖上，两人坐在窗口，海风有些大，很快吹得桌上热茶温度适宜，师礼将桌上的灵茶放在凌宿舟面前，微微一笑，“恭喜溟华兄。”
凌宿舟没去接，放在桌面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眉宇间萦绕的焦躁蔓延开。
师礼猜测可能是那感应不太乐观，敛了笑意，跟着微微蹙眉：“道侣契本质还是作用于魂体本源的禁制，不如去泗水书楼查一查，说不定有办法加强感应。”
凌宿舟立刻起身：“多谢。”
师礼失笑，领着他向外走，“溟华兄和妻子感情真好。”
“……”凌宿舟眼底掠过一丝空洞，有些喘不过气似的紧蹙眉头阖眼，低低喑哑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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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尽欢琢磨着参加入门试炼的人应该不会太厉害，坚持到外面的天色入夜，便退出了试炼。
果然，刚回到外界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