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对方的轮廓似乎在微微晃动,球场周围的色彩也变得有些黯淡。
紧接着是他的听觉。观众的欢呼声、击球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变得朦胧而不真切。
最后出现问题的是他的触觉。他手中的球拍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握感变得模糊,几乎感觉不到拍线的震动。作为一个网球选手,他居然感受不到球拍。这是一种从灵魂上带来的打击和震慑。中岛不自觉战栗起来。
他的嗅觉和味觉似乎也正在离他远去。
中岛感觉自己仿佛被隔离在一个无声、无色、无感的透明罩子里,最后脑子里能剩下对面那个微笑的、披着外套的恶魔般的身影,以及那颗不断飞来、却永远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也无法触及的黄色小球。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
“砰!”
“40-0!”
中岛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跪坐在地,再也没有能力站起来回击任意一球。他失去了继续比赛的勇气和能力。
“比赛结束!胜者,立海大附属中学,幸村精市, 6-0!”
这就是立海大附中一年级部长幸村精市的网球——在极致的技术与掌控力之下,蕴含着剥夺对手五感、摧毁其精神的恐怖能力。而那件永不掉落的外套,则成为了他绝对实力与从容姿态的最直观、最令人震撼的象征。
看台上,望月知世几乎停止了呼吸。她不仅震撼于幸村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更被他那在球场上闲庭信步、连外套都不曾动摇的绝对从容所深深吸引。那种强大,已经超出了她之前的任何想象。
中村学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居然披着外套就赢了比赛吗?甚至还...那是什么?中岛他好像突然不会打球了?”
他甚至无法准确描述刚才看到的一切,明明幸村只是在普通的挥拍击球而已,甚至没有使出任何明显的带有个人风格招式,却已然让对手无法招架。
知世用力点头,她的相机里,定格下了那个披着外套、微笑伫立在球场中央的少年的身影。她知道,这不仅仅是胜利,这是一种宣告,一种属于幸村精市的、绝对的统治力的宣告。立海大的新王,以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完成了他的首秀。他不需要炫技,因为他本身,就是“网球”的化身。
幸村精市缓步走向网前,准备进行赛后礼仪。对面,城成湘南的部长中岛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仿佛还未从那种被剥夺一切的恐惧感中彻底清醒,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踉跄地走过来。
望月知世立刻举起相机,调整焦距,准备记录下这赛后的一幕。镜头里,幸村平静地伸出手,与中岛僵硬的手轻轻一握。幸村似乎对中岛说了句什么,可能是“承让”或是“谢谢指教”,但他的表情依旧淡然。中岛则毫无反应,只是麻木地完成了仪式。
就在知世按下快门,捕捉两人握手瞬间的下一刻——
镜头中,原本微垂着眼帘的幸村精市,忽然抬起了头。
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穿透了球场的距离,精准地、毫无预兆地望向了知世所在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望向了她手中的相机镜头。
隔着镜头,知世仿佛与他对视了。
那双眼睛里,比赛时那种深不见底的锐利和冰冷尚未完全褪去,但却又迅速地被一种熟悉的、温和的笑意所覆盖。他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对着镜头的方向加深了嘴角笑意的弧度。
一瞬间,霜雪融化,春暖花开。
“咔嚓。”
知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手指下意识地再次按下了快门,将这意想不到的瞬间定格——画面中,幸村正望着镜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专门投向这个方向的微笑,与他刚刚结束的冷酷比赛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幸村很快收回了目光,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转身走向自己的队伍,接受部员们的致意。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