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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2 / 3)

:“汝父今日来信说要派福嬷嬷来卢城照料照料他儿妇,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就是怀疑我们,才要叫福嬷嬷过来盯着!好在我已让人在道上使了绊子,福嬷嬷此行少说也得两月。”

宋持砚听懂话中暗示,“母亲不必多说,儿明白。”

郑氏便没再多说。

打长子应下给田氏借子一事后,她内心有愧,偶尔也心虚,母子相处的时候彼此一直很客套。

话点到为止,林嬷嬷很快收到了消息,连同郑氏让陈嬷嬷送来的香,陈嬷嬷卖弄着熏香,“这香是宫里传出来的秘方,吸入不会损伤女子的身子,但可以助.兴,认成心里惦记的人。”

大公子比她们两个老婆子想的都要克己复礼,上回的补汤竟然被倒掉了,那晚上虽说两刻钟延长到了一个时辰,但田娘子竟然睡着了!想来没什么改变。

可见两人还都碍于世俗拘束着,需得少一点清醒才好。

林嬷嬷一听不损身子也毫不犹豫,在夜里燃起香。屋里从不点香,田岁禾洗沐出来,咻咻嗅了几下:“嬷嬷,屋里燃的什么香啊,怪好闻的嘞。”

林嬷嬷捂着鼻,“就是驱蛇虫的香,娘子放心用。”

嬷嬷匆忙离开,田岁禾昨夜才被蚊虫咬了不少包,凑到香炉边多闻了两口,不仅要多闻,还要挪到床边。

田岁禾照例坐着等,惊喜地发觉这香不仅能驱蚊,还能让人心神放松,她难得地不怎么紧张了。

陌生公子来了,走到她面前,她蒙着眼,四周也墨黑看不清,但她就是有种面前的人就是阿郎的直觉。

脑子清醒又糊涂的,田岁禾起初捏着寝衣袖摆,等他开始解腰封,她依恋地环住他的劲腰。

宋持砚腰身收紧。

才进门他就察觉出今日熏香有异,下人没有母亲授意不会点香,更不会用有害它身子的烈性熏香。

田氏毫不设防的拥抱让他推测出这约莫是致幻的香。

他皱着眉推开她,田岁禾手圈得更用力:“阿郎,我被人欺负了。”

低声倾诉如同香炉之中缭绕袅娜的熏香,漫开无尽委屈。

宋持砚没有再推开。

他没有安慰女子的经验,更无代弟弟安慰他遗孀的善心和义务,仅有的善心只足够他默许地纵容她的冒犯。

田岁禾脸在他腰间衣裳上蹭了好一会,窗外的风钻过半掩的窗吹到香炉上,熏香被吹淡了,她也清醒地松开他,如从前一样拘束地坐下。

宋持砚未有下一步动作。

白日由那对夫妇旁观了田氏幼年的凄苦,他再一次窥探到曾经她和三弟相依为命的艰难。他这个兄长得以在朱门绣户中黯然长大,无法对弟弟流落在外所受的苦难置若罔闻,更无法坦然地直面欢愉,玷污她和三弟的真情。

熏香被夜风吹得稀薄,他比之前任何一夜都要克制。

窗外听声的林嬷嬷发觉异样,这才留意到是窗外吹进的风在诱拐熏香,她连忙关上窗,把熏香关在屋里。

熏香开始尽责,屋里面总算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墙上的影子深深沉入了皎洁月光中,田岁禾迷糊中扯掉了面上的绸带,夜凉如水,只有一点稀薄的月光,恰到好处地成全了她的幻觉,恍惚她又回到了小山村,回到令她自在的小破屋。

上边有个一人,定睛一看是阿郎拿着刻刀在雕木头,田岁禾大诧:“你、你先把它给移开!”

他被她推得晃了下,堪堪擦过,田岁禾的话被烫软了,“好阿郎,你忘了拿肠了衣,不然要出人命的……”

宋持砚撑起上身,总算明白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幻觉。

他因此生出抗拒。

好在得益于屋里的香,她嘴上闹着要这要那,身子却依恋地迎向他。宋持砚也吸入了些熏香,他来得晚,比田氏吸入的少,未还曾致幻,但也动了念,至少不必再受无济于事的礼义廉耻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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