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是君子,但也不甘心在无人之时堕落。
宋持砚手撑着墙平复。
面前的墙却让他想到在山村时。
田氏缩在墙根,一身孝服套在纤瘦的身子上,眼尾犹噙着新寡的眼泪,被他冷淡的模样吓得躲到墙根下:“你,你别过来……”
宋持砚目光幽沉,邪念窜升,他用力抓住了她。
他撞碎那堵脆弱的墙。
*
田岁禾一直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昨夜难得晚了一个时辰才睡,她困得紧,次日晴光大好,她第一回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
还是林嬷嬷把她叫起来的,“娘子、娘子,小郡主派人来了,邀您去驿馆,应是为了木雕的事吧。”
这回田岁禾不需要人引路,在林嬷嬷陪伴下前去。
“姐姐!”
小郡主对辈分的认知和判断全倚仗美丑,顺眼的排哥哥姐姐桌,不顺眼的排伯伯姨姨桌,宋持砚跟田岁禾在她这属于哥哥姐姐那辈。
“木雕不急的,我是闲着无聊,找姐姐踢毽子!”
踢毽子田岁禾可是能手,想给小姑娘露一手。不料一抬脚,腰就酸得扭不动,昨夜她一直在偷懒。
她扶着腰,手落的位置刚好覆盖她晨起发现掌印。
田岁禾尴尬收回手。
陌生公子为人很有分寸,平时他们触碰的地方只有腰间那一小块,决不越了界限,因而昨夜之前她才会误会他只一处结实,其余地方都很文弱。
但一个文弱的人怎么能不算太用力就留下掌痕呢?
“姐姐踢得好高啊!”
小郡主的欢呼戛然而止,田岁禾不慎把毽子踢在树上。
边上只有她们两,远处倒是守着两个婢女,林嬷嬷在对墙,但田岁禾不想给她们添乱,麻溜地上了树。
这树棵枝叶繁茂,田岁禾上了树,整个人都看不见了,刚把毽子弄下去,听到对墙林嬷嬷的请安声:
“大公子。”
宋持砚竟也来了?
矜贵的大公子看到她爬树会不会嫌弃她丢宋家的脸?
田岁禾低声叫住郡主,指了指前面:“小郡主,待会那个大冰块来了,您就……就说我去茅厕了!”
小郡主也觉得宋家大公子像一块冰块,别说岁禾姐姐了,她一个郡主有时候都有点怕他呢。
她连连点头答应帮她瞒着。
宋持砚清冷的身影绕墙过来了,田岁禾猫着身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好在宋持砚平日心无旁骛,走路习惯目不斜视,经过小郡主身边时才欠身行礼:“下官见过郡主。”
郡主扮起小脸:“不必多礼。”
宋持砚目光落在她旁侧,虽没开口,小郡主亦会意。
“岁禾姐姐出恭去了,大抵吃错东西了,一直揉腰。”
树上的田岁禾红了脸。
宋持砚这样的人干净得像一块冰,像是不需要吃饭饮水一样,当着他的面提上茅房,好别扭。
树下的冰块果然皱了眉。
他定是很嫌弃,田岁禾被激出些窝囊气,动不动皱眉,哪天他拉一回肚子就老实了……但她不敢当面指责他,只敢暗地里碎碎念。
宋持砚竟像是心有所感,扭头看向了树上,田岁禾急忙藏好。
他只看了树上一眼,低头看着树干,田岁禾才发觉被树干上青苔有些痕迹,一看就知道!
她不仅像一个野猴子爬树丢了宋家的脸,还联合郡主骗他。
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宋持砚头也不抬,对小郡主恭敬道:“郡主莫在此逗留,下官观树上痕迹,似有蛇出没。”
一个字打中田岁禾七寸,此时刚好有风吹过树叶,一枚沾着露水的叶尖恰好刮过她敏感的后颈,像蛇吐出的信,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哪怕知道宋持砚可能在吓唬她,田岁禾还是慌里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