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道:“驰朝,你偷偷摸摸跑上来,就是为了把我的照片收起来?”
“不对。”她奇怪道:“你什么时候洗了这么多我的照片?”
你洗出来干嘛?
半张床摆满了她的相片,大多是近两年的,她对着镜头做鬼脸的,她无知无觉自娱自乐的。
有那么一瞬间,驰朝几乎哑了声,再做不出什么辩解。
因为无论说什么,都能用四个字概括——
欲盖弥彰。
杨雪霏“哦~”了声,“我知道了,这是张姨洗的吧?让你整理一下。”
驰朝心中已百转千回,他想了她的种种反应,唯独没想到这种。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不愧是杨雪霏。
驰朝稀里糊涂点头的同时,短暂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
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十多年来,杨雪霏在驰朝家来去自如,这会儿,她轻车熟路地大字躺到驰朝床上。
“好困啊,我睡会儿,你小声点。”
好一个反客为主。
没一会儿,房间里便出现了平稳的呼吸声。
驰朝坐在一旁,看着她全然不设防的熟睡的脸,也不知该喜该忧。
喜的是,她对他完全信赖。
忧的也是,她对他完全信赖。
杨雪霏果然没把他当男人啊。
驰朝苦笑。
但凡她对他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超乎友谊的想法,或者对他的心思有一点察觉,就不可能在这种孤男寡女的时刻,睡得如此香甜。
半夜看你的照片,看到没法睡觉。
还能是做什么呢。
杨雪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醒来时,夕阳已经西沉了。
她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才发觉,驰朝就睡在附近。
一米八几的人蜷缩在小小的懒人沙发上。
这张沙发是去年专门为她定制的,她躺在上面,空间仍有富余,而对驰朝来说,无论手脚都无法舒展开。
杨雪霏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居然有这么大的体型差。
早在杨雪霏坐起身时,驰朝便醒了。
他还有些犯困,所以没睁眼,直到他听到她蹑手蹑脚地朝自己走近,蹲在了他的头侧。
感觉到她灼灼的视线,越来越近,越来越热的呼吸,驰朝瞬间清醒了。
特殊的触感如期落下,却不是他期待的那一种。
下一秒,驰朝睁眼,咬牙切齿,“杨!雪!霏!”
杨雪霏手中的线条一抖,在他锁骨上落下乱七八糟的一笔。
她悻悻地收回马克笔,讨好地笑笑,“驰朝朝,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驰朝揉了揉太阳穴,没说话。
杨雪霏在驰朝身上diy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给他画过手表、画过戒指、画过项链……
这种马克笔材质特殊,用湿巾一擦即掉,只要在他醒来之前毁尸灭迹,往往神不知鬼不觉。
只有手机相册知道。
她颇为娴熟地俯身凑近。
“这么小气干什么,我帮你擦干净不就好了。”
她的呼吸太烫了,烫得驰朝一下躲开了,但沙发太小,避无可避。
杨雪霏秉承着负责到底的原则,非要给他擦干净。
她光顾着盯他脖颈的罪证,没注意到驰朝拉了拉身下快要滑落的毯子,又不着痕迹地侧身向内。
驰朝千算万算,算不到杨雪霏情急之下,直接翻身而上。
夕阳晕染的卧房。
只见女孩大腿岔开,坐在比她大几个体型的驰朝的腹上,她正洋洋得意于自己偷袭成功,拽着他的衣领。
“你给我……”
下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什么。
感受到那隔着毯子,依然嚣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