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楹不动弹了,神色有些复杂。
好在他也只是这一刻,情绪难以自控。
李阔亲了亲她,又缓慢抬起身体。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两边。
这个角度,她能清晰的看见他额上包扎着纱布下,那一双晦暗的黑眸。
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看着她,像是要这六年的缺失,一次看个够,深深地记在心里,她现在的样子。
“我该走了。”
时楹出声后,他良久才恩了一声,却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还是时楹伸手落子他的胳膊上,轻轻一推。
李阔才缓缓站直身体,时楹起身,去拿自己的包包,却被他抢先一步。
“你又要干什么?”
李阔从中拿出她小巧的手机,仗着身高优势,不疾不徐的拨通自己的号码。
自己手机响起铃声时,他才摁灭了还给她。
时楹都快被他这不要脸的操作给气笑了。
“明天……还来吗?”见她拿着包就要走,李阔嗓音不明,却明显能听出其中的几分期待。
结果却只听见她轻飘飘的声音。
“不来了。”
李阔面无表情的走出去站在水龙头底下,侧头含了一口水,吐出来的时候混合着鲜血。
水滴顺着他下巴低下来,他没什么情绪的撑在水池边抬眸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狼狈,偏执。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朝楼下跑,寻找那刚刚离开没多久的身影,好在她走的不快,李阔一下就在昏黄灯光下捕捉到她。
他紧抿着唇,长腿迈下台阶,保持着距离,就那么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
时楹心绪乱,没打车,就这样沿着小路一路走。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等到了水果摊打开卷帘门上去后,她朝窗子下无意瞥了一眼,这才看到某个熟悉的影子。
她一顿,面上没什么变化,也不管那人了,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
三天后
汽修厂,李阔穿着简单的黑上衣,他身材挺拔,普普通通的黑也穿的有味道。
尤其他抬起胳膊检查车轮胎时,衬衫下摆隐约露出的肌肉线条,紧绷绷的,很明显。
“你这车怎么撞成这样了?”保险杠都撞瘪了,大灯全碎。
李阔毫不在意,也没解释,他头上缝了针的纱布拆了好透气,这条伤痕就越发显得他冷漠难惹。
修车厂他很熟悉,绕到最后找需要的零件,再回来换上。
“要我说,你挣得也不少,这车也跟着你好几年了,又不是换不起,那个上市的桑塔纳多有面啊。”
李阔不接话茬,甚至听到桑塔纳,唇还抿的更紧了。
他不会买桑塔纳的。
搞得差不多了,他过去水池边洗手上沾的灰,打了三遍肥皂才洗干净。
李阔从兜里掏出钱放在桌上。
“给个零件钱就行,你这车补不补漆?”
“不用。”他嗓子恢复的不算好,一出声就跟厂子里磨得老旧的机器一样,很粗粝。
所以李阔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手上的事堆积的不少,南城各处跑,离不开车。
简单修的差不多就行,别人都说车是男人的门面,可他也不在乎这些。
他又丢了一包好烟给修车厂的老板,淡淡道:“走了。”
很快,那面包车就消失在汽修厂门口。
李阔把车开回办事处,他没急着下车,摸出手机调出某个已经熟悉的不行的号码。
三天,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他中途给她打过一次,但她没接。
李阔蹙眉,神色有点恹恹的。
不知道她都在忙什么。
时楹在忙什么?
她拒绝了时母和陈孝南先后给她找的工作。
时母托人给她物色了一个百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