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这时他肯定道:“清辞,朕想明白了,是太傅,一定是太傅对朕失望了。”
谢斐不解道:“父皇怎忽然提起老师?”
“咳,咳,那歹人……”景渊帝艰难道:“太傅在朝根基稳固,若要加害于朕轻而易举。”
“父皇怎又想到老师了,”谢斐叹息一声,并不赞同道:“老师清正廉明,刚正不阿,断不会做危害父皇的事。”
“不,不,”见长子不相信自己的话,景渊帝急急解释:“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是太傅了。”
“老师一定早就对朕失望了,那日才会让朕写下遗诏,朕昨日还称病不去早朝,老师只怕是对朕失望至极,才想到此举。”
“而朕若驾崩,有那遗诏在,等三皇子上位,定会很听太傅的话。”
话落,景渊帝期待地看着长子。
“这样啊……”在景渊帝笃定的目光下,谢斐慢悠悠点头道:“父皇说的并无道理,儿臣知道了,只是若拿不出证据,冤枉了老师该当如何?”
景渊帝一时被问住,太傅德高望重,又是几代国师,并非三言两语便能定罪的,可若派兵搜查老师的宅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正犹豫着,头又痛了起来,一阵轻一阵重,简直像是有什么正在啃食他的脑子。痛苦之下,景渊帝捂住头:“搜!让玄羽军去搜!”
江听晚跟着井德明进殿时,便听见皇上痛苦揪心的声音。
绕过画屏,那道声音更清晰了些,咬牙切齿:“皇宫搜不出来,便将宫外那些个看不惯朕的人,对朕说教的臣子都搜一遍,朕定要将那歹人找出来!”
听到这儿江听晚捧着药碗的手发颤,心下一阵慌乱,她的目光不由看向龙床前的另一道身影。
谢斐垂在身侧的手还被景渊帝抓在手中,这时他不疾不徐抽了出来,温良道:“儿臣知道了,儿臣全听父皇调遣。”
话落,他侧了侧眸,目光隔着一室宫人,落在其中一道倩影上,淡笑着:“儿臣想,父皇该好生养病,还是先喝药罢。”
话是对皇帝而说,目光却看着她。江听晚移开目光,手腕颤得更厉害了,她想不出谢斐是如何云淡风轻说出那些话的,觉得有些讽刺。
只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听晚有些累了,缓步走至龙床边,低垂眼眸,轻轻道:“皇上,妾侍奉您用药。”
她半跪至龙床前,双手奉起药碗,细白的手腕,柔软的指骨,声音温顺。
景渊帝想起昨日,本该是教淑妃习琴的,只是常昭仪吃味,气冲冲寻来了太和殿,他一时被蛊惑,什么都忘了。
现下琢磨着,心里一阵懊悔。景渊帝抬了抬手,布满皱纹的手心压在那只柔白的手背上,抚了抚:“朕昨日有些政事处理,没料到突发变故,淑妃不用担心,等朕养好了身子,定抽出时间教你练琴。”
江听晚僵硬着没动,谢斐轻看了她一眼。
“妾先谢过皇上了。”
在那道无法忽视的目光下,江听晚仰面露出一个微笑来,被景渊帝压在手下的指骨随之一动,她捻起瓷勺递到景渊帝嘴边,声音发涩:“皇上,该喝药了。”
殿内燃着熏香,龙涎香的味道压下那股若有似无的腥甜,不多时,一碗汤药见了底。
景渊帝没什么精神地躺下了,宫女走上前从江听晚手中接过空药碗。
江听晚双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后,她回神,起身往外走。
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一月,推开殿门,冷风只往面颊上扑。
宫女拿着披风上前给她围好。暖融融的狐皮摩挲过脸颊,江听晚没什么反应,愣愣朝前走着,正要下台阶,掀开眼帘看见一道身影立在眼前。
台阶下,谢斐从周文末手中接过软帕,而后仰面看向眼前人,眉梢轻挑了挑。
这场面莫名同昨日有些相似,江听晚抿了抿唇。尽管不知他又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