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音猝不及防。
裴嘉玉没有刻意压低声量,霍德已经走到能听到他话的范围内,倍感莫名其妙,但提及长相两个字,他不会轻易认输。
索性直接对上裴嘉玉,皱眉道:“你在发疯?我肯定比你帅多了。”
“听不懂德语。”裴嘉玉冷着脸开口,话音依旧平淡,那双碧眸和霍德的截然不同。
自带一种清亮的疏离,在夜间背光更是幽深,平增气势。
德国人说自己不会德语,无疑是在装傻充愣。
霍德嘴唇张合,一时没发出声音。
最后还是说出一串德语,“这么大年纪离家出走,还把德语也忘记了?不仅长得难看还蠢。”
霍德油嘴滑舌,说话好听,不过在裴嘉玉这里一般不会发动“好言好语”技能,怎么刻薄怎么来。
文妙音看多了两兄弟争吵,况且反正也不会打起来,没过多理睬的意思,转身回去睡觉。
管家伸手扶住她的手臂,“霍德少爷对莱奥少爷说话的确很难听。”
“莱奥也不遑多让,小古板出国回来像变了个人一样,是不是遇到哪个喜欢的女生了?”
“诶?等等。”文妙音停住脚步,回头瞥了一眼面容平静的莱奥和面露讽刺的霍德,疑惑漫上心头,“莱奥是不是认识祝家那个漂亮小姑娘?刚才听到我提起霍德对祝家小姐的态度,就莫名其妙开始反驳我。”
文妙音“嗯”了声,“还说霍德长得也不怎么样。”
管家和她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好姐妹,凑在一起说悄悄话,“霍德今天的表现确实有点奇怪,之后再试探一下他们各自的态度。”
“希望第一次当红娘能成功。”
文妙音没注意两个孙子争执到多晚。
事实上第二天早上起来问过管家,才知道两兄弟只是在雨夜里相互对视了几分钟,后续没有任何辱骂话语,最后双方休战,一个人去射击室,一个人去图书楼。
不过莱奥平时都不和别人争论,这次突然开始阴阳怪气,确实相当有嫌疑。
特别是遭遇“恶评”的霍德,在射击室练习射击越练越生气,最后甩手去书楼找他,却发现他早早就锁好门把他隔绝在外。
霍德更生气了,站在门外怒而拍门,顺便用中文骂了好几句“怂包”和“老古板”。
祝霓待在公寓里,听蔺春绿和房东太太聊天。
时而房东太太问到她,她就用德语耐心回答。
房东太太夸赞她:“你的德语很标准,之前怎么学的?”
“谢谢房东太太,听到您这么说我很开心,我之前在德国待过一段时间,但更多学习的是口语化,只用于日常交流沟通。”祝霓眉眼弯弯。
房东太太神色温柔,静静听她讲话,最后又缓缓摇头:“真是个足够谦虚的孩子。”
饭后她去楼下房东太太的花房里看花。
每个品种都细心标注了名字和习性,确保不会因为粗心大意而把花养死。
祝霓从小到大都是植物杀手,明明都是按照步骤细心养护,却还是会莫名其妙死掉。
最后被祝安叫停,防止祸害更多的植物。
为此祝霓很不满,妈妈为什么不能对她多一些信任?
花房里悬挂了风铃和漂亮的玻璃小瓶,每当窗户打开,穿堂风袭来,掠过风铃和小瓶子,就会激荡起一阵悦耳的“叮叮当当”。
每个小瓶子里都装着卷起的纸条。
五颜六色,她看了好一阵。
房东太太正好提着喷壶扶住木制楼梯下楼,踩在平台上,指了指角落那些只有绿叶枝干的盆栽,“这里还有好多花没开,冬天下雪时候我还要把这一片的搬出去,小姐到时候来看更好。”
房东太太柔和的声音混杂着小装饰物的脆响,她说起德语来总是容易让人心情平和,祝霓笑着答应。
“以前也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