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霓临时取消了会议,家里让她回去吃顿饭。
这位新来的“小总裁”还没树立足够的威信,常不在公司难免招惹闲话,背后的股东们对此颇有怨怼,只是碍于饶云心在,只是做出些难看的神色,试图让饶云心将这些事转告给祝霓。
彰显他们的不满。
不过祝霓能想到这些,也不会太过担心,毕竟在这方面格外有经验的老妈常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再怎么难磨的硬骨头都能磨出一层粉来。
还怕不能在那些老家伙手里夺到话语权吗?
祝霓是祝安的独生女,爸爸谢迎入赘,且整个祝家在她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女儿,算得上出生就倍受宠爱。
就算祝霓已经大学研究生毕业出来,他们也不敢彻底放心让她接手所有产业。
常常在某些地方暗中铺垫,制造一些特别巧合的“意外”。
祝霓参加莱尔这次的秀场之前,在公司睡了好几天,谢迎总是很担心,时常给她打电话以“你妈说你再不回来就要弄死我,就当是为了你爸”为借口,“哄骗”她回来。
爸妈感情一直挺好,而且祝霓本来也要回去,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祝家老宅坐落在一座山的半腰,车开到一定地方就只能下车,从下往上攀爬楼梯。
这台阶数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也有接近一千。
祝霓拉着外婆外公说了好久,为什么不给她装个缆车。
但最终以“锻炼身体”为由拒绝了她。
台阶上映出嫩绿,柔软的爱尔兰苔藓充斥台阶中的缝隙,只是常走的地方苔藓几乎是被碾压磨灭,剩下的苔藓挤在角落相互依靠度日,小小的植物堆积,偏安一隅造出一个美丽的小王国。
庆幸主人家没有让人清理他们这片净土。
还未入夏,雨停过后,微凉的风吹到面颊上,托动发丝在脸上环绕,轻轻的,痒痒的。
“老夫人说你要是还不回来,就让你爸亲自去请。”身穿西装的绅士慢悠悠走在祝霓身边,握住伞柄把伞当拐杖用,脸上的笑意略深。
祝霓到阶梯口就看见蜿蜒的阶梯之上有一道熟悉的背影,她的步伐比较快,两步并作一步,飞快追赶上。
结果刚追上那人,就听他笑着开口。
“舅舅,这话真是外婆说的吗?”祝霓扬唇,“看来外婆还是太想我,一会儿就和外婆说舅舅转达,说我不孝顺,让我倍感痛心……”
她后面一句的话音拉长,脸上的笑容狡黠,哪里有半点痛心的感觉。
都知道在开玩笑,两人笑起来。
“你再怎么说我坏话也没用,你都不回家,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祝旭一开口就少了很多“绅士”气度,他就算工作再忙,一周也会挤出三天时间回老宅。
这是祝家人普遍有的心态,偏偏在一群“恋家”的人里,生出了祝霓这个不着家的。
每次都要催着回家。
祝霓知道自己理亏,摸了摸鼻子,插诨打科,“舅舅,我知道的,从小除了外婆和我妈,你最疼我了,我爸都排你后面。”
“哪里有什么先后,你就是怕你妈说你,想让我给你说好话。”祝旭冷哼一声,上了年纪但不多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故意逗弄这个侄女。
自己的心思都被舅舅点出来,祝霓只是唉声叹气,喃喃自语:“其实你在我妈那里也说不上……”
没叹息几声,祝霓眼前一亮,短靴踩着还有点点苔藓的台阶,扑进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怀里。
她用头蹭蹭老太太的肩头,声音黏腻。
“外婆,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啦?”
祝旭跟老太太打了招呼,站在旁边面露“鄙夷”,不发一言但是使劲咂舌。
两手空空,能有什么好东西带回来?
估计又是老一套。
老太太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