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交的朋友。”
裴凛渊以为自己是伸张正义来的,现在被她们这姐妹情深的模样一衬托,反派竟是他自己。
他看着膝侧披头散发、狼狈虚荣的郑含月,目光落在她赤着的脚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记得当初她也为Archer求过情。
那件事才过去没多久,她又换了个情同手足的小姐妹。她到底要管多少人的闲事,又要为多少人担责?什么时候自己说的话才能在她那里排第一?郑含月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为邓钰环求情后,裴凛渊周身的气场变化。但是在来香港之前,他们分明已经商量好了,他同意过她和邓钰环做朋友的。
现在她不过是生了场病,他就借机向邓钰环发难。刚才他驱赶那个男生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是因为她也不喜欢对方一厢情愿地纠缠。
而邓钰环是她在陌生环境里难得熟识且愿意为她说话的朋友,和背叛她的Archer完全不一样。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刁难邓钰环,邓钰环是真的对她生病毫不知情。她是真的有些生气。
她抬眼望向一言不发的裴凛渊,和邓钰环同仇敌汽:“先生要是不解气的话,罚我一个人就行。您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没有怨言,反正我这条命本就您再造的,只求您饶了Perla。”
裴凛渊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放过她,你就死在这里。Cyntha,你为她威胁我,是吗?”
郑含月的胆子其实很小,只是她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她一声不吭地垂下头,等同于默认。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瞬间淌到下颚,汇聚在下巴尖上,“啪嗒"滴落在地面上。往常她是会哭的。
可今天她似乎笃定他不会拿她怎么样,故意将自己病殃殃的状态呈露在他面前,挟病以令他退让。
裴凛渊在任何场合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顶撞,他按捺着心中不断膨胀的怒火,居高临下睨着她,无声对峙。
邓钰环跑到她身边,使劲拽她的胳膊,试图将她从地面上拽起来:“Cynthia你别这样。”
被裴凛渊揍的时候她没有哭,见到郑含月为她这样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她忽然感受到了被关怀的温暖。
她的父母常年呆在中国内陆,她从小跟着哥哥在北美上学,邓泽信忙得不可开交,她空有名媛之名,实则就是妥妥的北美留守儿童。一开始她接近郑含月不过是想套个近乎。
毕竟多交一个朋友就多一个人陪她造作。
她从小就有收集不同类型的朋友的癖好,郑含月这种性格的朋友她正好没有,裴凛渊的身份又对邓泽信有益,说起来不过是别无二致的交际。后来邓泽信跟她说起裴凛渊的危险性,她被吓到以后就故意疏远了郑含月。除了最初约好的同居,她没拉郑含月做过同一件事情。没想到还是在劫难逃。
更没想到郑含月会袒护她到这个份上。
她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里,没一个是真心心疼她的。即便知道她任性妄为会被邓泽信教育,也嘻嘻哈哈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热闹,更有甚者,会不知分寸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不合时宜的相关玩笑,让她当场难堪。
像郑含月这样不离不弃的还是第一个。
正当三个人的戏唱到一半时,消防通道的门被第四个人从室内推开了。两个女孩还以为是住在同一层的邻居闻声闯入,连忙惊慌回头,却看见了风尘仆仆的邓泽信。
邓泽信气定神闲地将门开到最大,目光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不解地问:“这是在闹哪一出?刚出电梯就听见这边的动静了。”邓钰环见自己的靠山来了,马上一骨碌站直了身体,踉跄扑进邓泽信的怀里,痛哭流涕叫"哥哥”。
郑含月见状放下心来,抓着裴凛渊裤腿的手越来越松,一秒卸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