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梁青的帐篷居然还没有搭起来。他孤零零地蹲在零件前尝试,周围的人各自做着手头的事情。兰汐走上前问他:“怎么还是没搭好?”
“我有些地方怎么都装不对,"梁青向她展示自己的半成品,“你看这里……”先前有许多人来帮他,但他都一一谢绝了,想等兰汐钓完鱼回来再说。可是她没钓多久,连渔具都没收回来,脸色似乎也不太好。“别搭了,"兰汐扣住他的手腕,“跟我睡吧。”帐篷里垫好了毯子,兰汐开始检查帐篷各处的安全性。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梁青显得十分不自在,他乖乖地坐在角落,尽量不挡着她。可还是有需要挪开的时候。当兰汐检查到他身边时,他下意识想挪开,却发现她的手臂撑在了身侧,牢牢架住他的腰。她盯着他身后的某处,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
好近,近到发丝垂落在眼前。
热意不受控制地窜到脸上,顷刻红成一片,梁青努力克制着呼吸,好让自己的心跳声不那么明显。他告诉自己,再等一小会儿就好了,兰汐检查得很快的时间流逝得艰难,梁青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控。他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十分钟,一分钟,亦或只是十秒?他开始数自己的心跳,不至于脑海一片空白。好红的耳尖。
他的耳尖充盈了血液,皮和骨都是薄薄一层,看起来格外柔软滚烫,吸引着人的目光。轻轻地用手指捏一下或者揉一下,他就会止不住发颤。如果咬一下,会叫出声来吧?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兰汐不动声色地欣赏着,视线落在通红的双颊,又在簌簌发颤的眼睫上停留。近在咫尺的心跳一声比一声重,梁青像无路可逃的某种小动物,静静地等着她发落,无法抵抗。太可爱了。
她略微侧过头,发丝流水般在梁青颈项上淌过,距离那绯红的耳尖不到一寸。
好想亲。
想亲他的耳尖、脸颊、眼睫、脖颈……想亲他的双唇,如果他反抗就按住他的双手,虽然鸣咽很好听但必须被她堵住,直到他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彻底放弃抵抗,直到唇色被亲成最好看的水红,直到他乖乖地探出舌头。他躲了一下。
兰汐毫不犹豫地亲上去,用力过猛了一点,将人侧着按倒了。“抱、抱歉,“梁青的身体僵得像雕塑,“我我…”他觉得耳尖有一刻的湿热,转瞬即逝,恍惚得像是幻觉。兰汐撑在他上方,眸光亮得惊人。她打断了他:“是我把你按倒了,你为什么要道歉?”
她定定地看着他,等他给出回答。
仿佛只要他不开口,她就会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我没坐稳……“道歉是梁青的习惯,他找原因找得近乎语无伦次,原本热得过分的脸快要烧起来,“我也许是挡着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让开?是因为我的手阻碍了你行动么?”兰汐兀自说道:“我是故意的。”
梁青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今晚的兰汐很异常,她似乎是在生气,可他猜不到她生气的点在哪里。
她的性格一直都很好啊。
在他思索之际,兰汐压低了些。梁青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缩短,最终她的唇贴在他额头上。
他不能呼吸了。
兰汐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而又落在眼睫上,他不得不闭上眼,感受着她嘴唇的温度。他的脑袋已然乱成一团,停止了思考,甚至连手脚也没法很好地控制。
他闭上眼,出于某种原因不敢再睁开。
兰汐还在亲他。
她亲他的脸颊。她格外喜欢这里,反复落下几个亲吻后张口轻咬,惊得他发出短促的叫声。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梁青在脑海的汹涌洪流中抓住了一块礁石。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力抵抗,只能探寻兰汐这样做的起源。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呼吸一抽一抽,在兰汐眼里好像一只落入陷阱瑟瑟发抖的小兽,在威胁前充满了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