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冯般若问,“你明白了吗?”
她声音平淡,没有什么语气起伏,却听得卫玦浑身发冷。
“你年纪也大了。”冯般若又道,“你今年都二十三岁了,你该分得清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了。若是还不能,我就得给你好好想想办法了。”
“你近来连日地触怒我,让我不高兴。难道让我不高兴,你就高兴了,日子能过得松快了?我真是想不通。”
“我便实话跟你说,我领越宛清和冯昭蘅去见虢国夫人,就是为了让她们懂点事,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在府里成日的扯头花。不但这次要去见她,下次,下下次,我都要去。直到我这府里能清净如初。”
“我解决你就不会这么便宜了。”她望着卫玦,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世上需要填人命的地方太多了,我教不会你,就让这世道来教你吧。”
卫玦不由得冷汗津津,两股战战,他仰头看了一眼冯般若的眼睛,瞧见她的眼眸里明晃晃地倒映着他的面容,像是在看柔弱且无力相抗的猎物,她看着那只猎物,轻轻地舔了一下唇边的虎牙,笑了。
卫玦立刻伏在她脚边,砰砰地向她认错叩头。
冯般若向卫玦发了火,得到了他的保证,说日后绝不会因为芝麻大小的事情惹得母亲烦心,也一定替她好好管束越宛清和冯昭蘅。冯般若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对他的反应较为满意,觉得他是个识时务的人。
今日去虢国夫人府上,已经完全达到了冯般若所设想的结果。越宛清和冯昭蘅勾肩搭背,仿佛终于能和睦相处。她也得知了郗谦死去的消息,为虢国夫人大仇得报感到快慰。同时,卫玦也终于听懂了她的话。
卫玦想要有好的未来,还要依仗她。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完成任务,当好她的恶毒婆婆,此后这个颍川王妃她做不做也没什么意义了。卫玦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颍川王自幼奉旨出家为先太后祈福,从未去过封地,到卫玦这一代,更是从不曾去过,如此颍川之于这一代父子,只不过是看得见摸不着的虚名,即便是给了,他们也没那个能耐做到让皇帝和皇后忌惮。
如今拿捏着不给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冯般若年纪轻轻就当上无权无势的老太妃,只可惜原身竟然看不懂。
也不对,也许她看懂了,只不过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在意。
是什么原因?系统一直说是因为原身恋爱脑,可是冯般若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恋爱脑成那个样子呢?难道也是系统要挟她做的吗?
冯般若逼问系统,系统装死拒绝回答。
过几日她收到福安公主的帖子,另附了虢国夫人一封短笺。说二十三那天是黄道吉日,要在淮水旁边摆宴,曲水流觞,聚会雅集,特别要她给冯昭蘅做身新衣裳,另附了两个年轻子侄的个人信息供冯般若参考。
冯般若展开虢国夫人随帖附上的名刺,两名年轻郎君的家世门第、年岁品貌皆列于其上,一为陇西李氏,一为清河崔氏,俱是清贵门庭。她唇角微扬,姑母此番倒是用了心,推出来的并非泛泛之辈。
李氏子年方十八,已得功名傍身。崔家这位稍长两岁,听闻擅丹青,性喜山水,更有名士风流。
只是不知道以冯昭蘅那性子,会喜欢哪一个?
冯般若将那两张名帖并排置于案几之上,指节屈起,轻轻叩了叩桌面。
也罢,是好是赖,是龙是虫,总得亲眼瞧瞧才作得准。淮水雅集,确是个不错的名目。
她叫来越宛清,吩咐道:“去嘱咐人给昭蘅裁衣,料子要鲜亮些,别又穿得像是从前朝穿越过来似的。”她顿了顿,“你也告诉她,后日随我赴宴,安分些,别给我惹出什么祸事。”
“是。”越宛清即将把难缠的小姑子打发走,眉眼都是喜气洋洋,“儿媳必不会让母亲失望。”
冯昭蘅得知要做新衣裳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