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相处的场景和画面,父亲会指导和检验他的功课,会在他练武的时候在一旁欣赏。可是醒来看到湿冷阴暗的冷宫后,他又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妄想,而且梦中的父亲面容也一直都是模糊的,无论如何他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而等对方的模样真正清晰起来的时候,是今年他从冷宫出来被领着去见永昌帝的时候。
得知可以终于见到自己的父亲时,少年的心情是不平静的,紧张中含着一丝期待,这一丝期待中又带着复杂的情感,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只记得自己一路上都心跳如鼓。
但齐宴最后还是没能看清楚父亲的五官,因为领他前来的太监千叮咛万嘱咐进入见到陛下时该有的礼数,切记要低头谨慎,不可藐视天威。于是多年来他终于产生了对父亲的第一个印象,是不可侵犯的威严。那是大晋的君主,是万人之上的存在,他没有一个普通父亲会有的慈祥和蔼,甚至和自己对话的语气平静冷漠,交代完该说的事情就直接下了逐客令,从头到尾一句问候和寒暄都不曾有。
少年出来之后才终于抬起头,却只能看到紧闭的大门。三皇子和永昌帝,只有君臣之别,从无父子之情。帝后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彻查后宫,不论是哪种毒药,在宫中总是不太好处理的,若能找到便是最明显的物证。
齐宴不用想都知道,既然自己被凶手安插在棋盘之上,这毒药或许早就被提前藏在他的承德殿里,就等着全面搜宫好将罪名直接扣在自己头上。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太监呈着毒药走至帝后身边时,说的正是从承德殿搜出来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永昌帝并没有直接用这个罪证直接质问他,只是冷声问道:“三皇子,这你作何解释?”
既然有解释的机会,齐宴自然是好好把握“第一,淑妃娘娘对此琴如此看重,肯定命人好好保管,儿臣如何能有机会去下毒?第二,儿臣刚从冷宫出来不久,何必做这等害人的事情自掘坟墓?最后,就算真要如此行事,一个人肯定不行,可是儿臣的如今的情况父皇母后都清楚,哪儿来的银两差遣人呢?”三个平静的反问句,齐宴姿态自然从容,神色更是坦然,倒确实一下子直接问住了永昌帝和夏皇后,殿中一时安静下来。“父皇母后,儿臣有证据证明此事和我这位三哥无关,倒是和我另一位哥哥有关。”
殿中三人还没有谁开口说话,门口倒是传来一道高傲清脆的声音,语气格外笃定。
“潇潇怎么过来了?"夏皇后率先开口,“稚欢那边的情况如何?”刚才在春宴上事发突然,淑妃和沐稚欢双双中毒都需要看顾,夏皇后一路跟着来到了兰淑宫,齐暮潇则是跟着去了宁德殿照看着沐稚欢。闻言,齐宴也抬眼看向齐暮潇,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母后不必担心,沐稚欢她已经服下药休息了,手上也上了药,目前情况还好。”
夏皇后松了口气,心里放松了一点。
齐宴一直微蹙的眉头也在此时舒展开来。
“儿臣此时过来,是因为抓到了关于淑娘娘中毒一事的重要证人,特此带过来让其指认真正谋害皇嗣的凶手。"齐暮潇道。事情突然有了转折,永昌帝和夏皇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永昌帝道:“那快带进来。”
齐暮潇称是,旋即拍了拍手,下一刻栀月就带着两个人踏入殿中,冲着帝后行礼道:“启禀陛下娘娘,这两人分别是淑妃娘娘贴身伺候的宫女和二皇子的内侍,有潇兰宫的宫人亲眼所见他们二人在无人处说话,这太监还给了宫女一包银两。”
栀月将赃物呈上,齐暮潇对着跪在的地上两人高声道“如今人赃并获,在父皇母后,你们两人还不如实交代,是想进慎刑司才肯开口吗?”这殿中的都是大人物,两个人从进来的那一刻本来就已经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再经过齐暮潇这么一吓唬,那名宫女立刻开口道:“是奴婢受了小文子指使在淑妃娘娘茶中下毒,可那是因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