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蒋铰明在梁空湘面前提的是“何叔”这个称呼而不是“何导”,意味着蒋铰明有意让他知道,梁空湘对他来说不是普通合作关系,至少是朋友了。
他眼神明显变了变,开始正视梁空湘,接上蒋铰明刚提的那茬:“是吗?我想起来上一届金凤凰的最佳女演员是个新人吧,果然是不错!”他看着梁空湘笑了几声。
梁空湘也笑了笑,“曹导托我跟您带好。”
“哦,铰明投了这部吧?”其实业内和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何慈谦多少也知道些。
蒋铰明点点头,“好项目好演员,王建柏一找我就投了。”
“说到这——铰明,恭喜你啊,”何慈谦拆了酒,“这次跨年档又拿冠军了。”
蒋铰明托着杯子笑:“您要是出山,别说跨年档了,春节档哪个片子能打得过您?。”
“那得碰上好本子好演员了,来,”他朝梁空湘招了招手:“喝得了吗?”
“能私下跟何导品酒,喝不了三个字哪里忍心说说口。”梁空湘笑着站起来双手递过酒杯,这酒度数很高,何慈谦到底顾及着这是蒋铰明带来的人,没倒太满。
可惜何慈谦刚要说什么,电话却响了。
他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想要联系他的太多了,他要联系的人也太多了,每个都点到为止,不承诺什么但也不拒绝谁的求见。
他接通后嗯了两声,挂断电话后面露愧色,举着酒杯说:“实在对不住啊,林主任打电话找我,我现在得过去一趟了。”
“咱们自己人,何叔有事儿先去吧。”反正目的达成了大半,蒋铰明巴不得这老东西赶紧走。
“行,有机会一起合作啊。”他又说了两句客套话才带着酒走。
包厢只剩下梁空湘和蒋铰明。
梁空湘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她和蒋铰明单独待在一个空间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三回了。
第一次是说要做普通朋友,第二次是蒋铰明脖子受伤,第三次是现在。
气氛一旦安静下来,所有一直隐在黑暗里的情绪开始涌动,白天被按住的不知名情绪开始随着夜晚的来临悄悄崭露头角。
窗外枝条轻扫着玻璃窗,包厢里越来越安静,只有筷子碰瓷盘和吞咽液体的声音。
梁空湘手边的酒杯已经快要见底。
她实在没学过如何和蒋铰明安静地共处一室。
蒋铰明冷眼看着她喝完最后一口,嘲讽:“你所谓的更好的生活,就是这样?”
“纠结这些没有意义,”梁空湘抽纸擦了擦嘴,嘴角的液体变得有些辣眼睛。
“什么有意义,你告诉我。”
“我不后悔。”她直白了当地说,直视他冷漠的眼神。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过去的早已过去,人是要向前看的。
蒋铰明听了那话,点了点头说:“巧了,我也是。”
俩人没再说话,蒋铰明那杯酒是满的,就放在空杯边上。
她坐在蒋铰明身边,说了几句自己也分不清是否违心的话,也许是真的这样想,也许是为了说服自己,让自己不为那个或许错误的决定而感到痛苦,最后也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身体越来越晕,她坐上车时觉得坐垫像云,她被人抱上云端,云上又下了场大雨,她被淋湿了,很快有叶子盖住她,在太阳的靠近下,越来越温暖,随后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眼睛糊成一片,迷糊中觉得周围太过熟悉,小腹被两条胳膊紧紧缠着,后脖子埋着一颗脑袋,一切就像荒诞的电影一样上演着,她大脑像绷紧的弦,嗡的长鸣一声。
等视线清明后才看清了——
这里是她在大学时租的房子,她现在躺在睡过上千个夜晚的床上,脸朝着熟悉的灰色衣柜。
这里有许多她和蒋铰明曾经相爱的片段。
而抱着她的,是蒋铰明。
意识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