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觉得修行太乏味。
直到他收到北冥城覆没的消息,马不停蹄赶回来,只见一片辽阔的海面。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的一切过去都不复存在。
一夜之间,他从北冥城少主变成了一个孤儿,哪怕遇到曾经的城民,他也害怕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因为程家历代守护北冥城,跨越几万年,却断绝在此。
是他太弱了,是他太慢了。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如果他也能像小师叔那样成为天才,是不是就能提前赶回来?
是不是就能改变这一切?
哪怕不能改变,他也不想什么都做不了,苟活在这世间。
他痛恨自己的软弱。
身为少主,他享受了太多这个名号带给他的权力。
身为少主,他被太多人无条件地宠爱与敬仰。
所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滚。”这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喷发出的嘶吼,垂落的发丝贴在他的额前,鼻侧痣黑得分明。
程令雪拾起淬火,一点点站起身,大口喘息,道:“北冥城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哈哈哈哈哈,北冥城之前的事情都是你母亲无能。”
噗呲——
眨眼间,程令雪使出大半功法一剑洞穿它的身体,腥红的血迹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它蓝色的外袍,血迹溅射在程令雪的白衣与他的脸庞上。
而他没有闭眼,深潭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它树皮一样的脸。
死寂般的安静。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哈哈哈哈哈哈……”
它轻笑,抬起头,露出看待蝼蚁的眼神,道:“就这点本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它枯枝般的双指抠住程令雪的手臂,狠狠往下捅,淬火的剑柄都没入了它的腹部。
“开心吗,所以现在到我了。”
它利落拔出淬火,一掌又将程令雪拍出去,他像破碎的布块一样重重摔落在地。
紧接着,它举起淬火,一剑贯穿程令雪的左肩,将他牢牢钉在地面。
程令雪只觉自己的力量在渐渐流失,温热的红色液体将他大半衣衫染上瑰丽的血色,他尝试用神识唤回淬火,却发现自己连神识都幻化不出。
“说了玩个游戏,你非不听。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你答对了,我就告诉你一部分。你没得选。”
程令雪这双眼睛,总让它想起来程韵,真该死啊。
不管程令雪的回答,它自顾自地说起来:“其实,我与你母亲,并不是势如水火的关系,你信吗?”
或许是仇人的儿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它也没了一问一答的心思,何况程令雪现在讲话都困难。
“我是一只墓鬼,诞生在冥海祸乱之时。不过我无意害人,我也不想害人。你母亲绞杀邪祟时,放过了我,但是告诉我,不可离开北冥城半步。我当时为了活命答应了。”
“我看着她们一步步堕入深渊,你见过吗,漆黑的夜晚却一如白天,连续几个月都如此,因为每天晚上都不停有人陨落。你母亲奋战在前线,那时候,用她的话来说,我们还是朋友。”
程令雪清晰地看见那树皮状的皮肤上留下下一道道晶莹的液体,或许是泪水,或许是别的什么。
“而后她也死了,她死掉了,我亲自收掉了她的尸骨。北冥城众多的亡魂增强了我的实力,可你的母亲,死的时候说让我寻个好去处。结果她设下这层阵法,将我牢牢困在这里,为什么她死了也不让我好过!”
“她根本就从未把我当过什么!她一开始就不相信我,还让我与这团黑气打斗,她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作为城主的私心,利用我去对付别的东西罢了。”
“……我母亲不是你说的这种人。”程令雪咬牙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