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
他这个光头皇帝,能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么?
崔典侍无奈摇头,拂袖入内,不想参与这对祖孙的蝇营狗苟。
冯妙莲躲在后边暗自咋舌,这位崔典侍不愧是教导过太皇太后的人,居然敢当众训斥皇帝!再看小皇帝的反应,似乎习以为常,言谈中的敬重不是假的。
冯妙莲浑身一凛——以后崔典侍的课上,她还是皮紧些,不然谁都救不了她!
宗学里,拓跋澄与冯诞早便等在里面。几位座师因着太上皇帝遇刺,也都去了崇光宫应诏,而早先入内的崔典侍大概更衣去了,还没有登堂。他们只得上起了自习。
拓跋澄当先见到冯二娘,既好奇又激动,心猿意马地朝小皇帝扶了个肩,便腆着脸要往冯妙莲跟前凑,却被小皇帝一记眼刀压制,只得讪讪地回到席位上,可依然架不住眼珠子直往这边瞟。
“方才的是任城王世子,朕的堂叔。”小皇帝淡淡介绍。
“世子!”冯妙莲点头,亦朝他行了个鲜卑礼。
拓跋澄只觉这个妹妹可爱得紧,连忙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反倒是冯诞,见到冯妙莲时微微有些愣怔。他一边与小皇帝见礼,一边暗自打量起眼前的小女郎来——这就是他二妹妹?上次见面似乎还是数月前的仲秋家宴上,且是男女分席,中间隔着一扇半透的千秋屏。说来,他似乎从未认真地关注过她。
原来二娘是这么个玉雪玲珑的小姑娘?难怪太皇太后要召她入宫了!
冯妙莲对冯诞却熟悉得多——冯诞是嫡长子,她阿耶再混不吝,对嫡出的两个儿子还是重视的。四时八节的家宴上,冯诞与冯修兄弟俩都是众星拱月般地存在。冯妙莲作为庶女,只有仰望的份儿。
“长兄!”冯妙莲敛衽,规矩又谦恭地朝他行颔首礼。这态度,与方才对着拓跋澄的敷衍劲儿,简直判若两人!
“二妹妹。”冯诞还半礼,不算疏远,但也谈不上热络。他拿询问的眼神看向小皇帝——宗学重地,怎么把她带来了?
“两宫正乱着,无人照应她。太皇太后叫她来宗学旁听会儿。”
原是如此!冯诞了然地点点头,躬身回到席位上。
拓跋宏微微颔首——一个是他未来的近臣,一个是他的准后宫,即便是兄妹,亦要有分寸。
可一边的拓跋澄却不这样想。兄妹俩的互动他全程看在眼里,居然有些心疼起冯妙莲来,对冯诞的眼神就没那么美好了——这么个神仙模样的妹妹,他这个做兄长的居然不知道疼惜?
哎!冯二娘若是他家的,他不晓得要多欢喜呢!可怜他下面只有弟弟,成天闹烘烘的。还是妹妹好哇,乖乖巧巧软软糯糯——跟白面团子似的,怎么看怎么顺眼!
冯妙莲只是偶尔来旁听,小皇帝没有额外加座,而是命内官在自己身侧添了张副席,与他共用案台,顺便拿自己的大高个,挡住拓跋澄精光锃亮的眼。
此时,崔典侍终于登堂,众人纷纷打起精神,听她讲学。
冯妙莲却总觉得身侧有束若有若无的目光围着自己打转儿。她微微侧过身,就见小皇帝的左后方,任城王世子正托着腮冲她傻笑。
“陛下,世子为什么总盯着我?”
“人来疯!”小皇帝斜了后侧一眼,淡淡道,“他自来如此,不必理会!”
“哦!”冯妙莲点头。
早前在寿康宫,崔典侍与冯妙莲讲学时,为照顾她初学,措辞深入浅出,语速也慢,把冯妙莲这个急性子讲得直打瞌睡。
但到了宗学里,面对读书颇有天分的小皇帝等人,她的语速便快起来,说话也没那么浅显易懂了。
冯妙莲如坐针毡,虽提着笔,却不知该从哪里记起。再看身侧,小皇帝笔记一字未记,可崔典侍讲的,他却能轻易复述,遇上有疑问的,还能与她讨论几个来回。她的兄长冯诞也是如此,好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