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鸮闭着眼,脸色苍白,依旧没什么反应。宋医师解释道。
“娘娘身子骨弱,要等明天体力恢复才能苏醒,殿下莫要着急。”江临夜闻言也算放了心。
医师走后,西营的要务再耽误不得,江临夜安排两个嬷嬷等魏鸮状态好些后给她沐浴、更衣,自己则起身回西营处理急奏。夜半十分,江临夜满身疲累,终于处理完所有事务,披着月光乘车回到西宅院。
此时两个嬷嬷刚将魏鸮抱去沐浴间清洁。
热水氤氲,两个嬷嬷怕弄醒魏鸮,洗的十分缓慢小心。虽说是第一次给新嫁进来的太子妃洗浴,但内心十分尊重。洗之前特意将所有侍卫、小厮赶去了耳房,还叫了几个丫鬟守在外面,以防有事。
江临夜在卧房没找到昏睡的人,走出去,看到远处的耳房外守着几个丫鬟,才想起来大概这会儿嬷嬷正给她净身。思索着,迈步走过去。
丫鬟看到他自然的行礼。
江临夜:“娘娘洗多久了?”
丫鬟道:"回殿下,还不到半个时辰。”
要伺候一个没知觉的人,江临夜猜估计还得再等大半个时辰。他在原处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人出来,心急的皱了皱剑眉,吩咐:“不准外人进来。”
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进入浴室,入目的便是几个印着牡丹的旧屏风,遮挡了所有风光,两个嬷嬷估摸没人敢进来,也没锁门,湿气氤氲中,正专心致志的给魏鸮洗大腿的血污半旧的白玉砖砌水池中,美人闭着眼,轻轻歪在一个嬷嬷的肩膀上,及腰乌发被水打湿,牢牢贴在白到发光的身体,美妙的风景被发丝半遮半掩,若隐者现,池水上蔓延的雾气在周围飘浮,更是给这美妙镀上一层神秘梦幻。听到脚步声,其中一个嬷嬷敏锐的扭头,先吃惊,等看清来人表情又很快恢复平静,心里意外他竞会过来。
恭敬道。
“世子殿下。”
江临夜隐约看到水中的血迹。
问:“洗得怎么样?”
“回殿下,怕伤了娘娘,老奴洗的很慢,还在清洁娘娘腿上的血迹。”江临夜在洗手池边洗了洗手,瞧着紧闭着眼的女人,伸手扶到怀中,让她头靠自己胸前。
“我来洗,你们下去。”
两个嬷嬷也不敢多问,从水池中出来,交代了皂角、香露、羊绒毛毯放置的位置,走出去严严实实关上门。
室内只剩一对男女。
江临夜将女人的脸移过来,这时终于看到她的正脸。女人鼻子小巧,嘴唇淡红,模样还有些虚弱,但已比晨间好了许多,此时被湿气蒸腾的覆盖一层薄薄的水汽,墨黑眼睫毛也湿漉漉的贴在下眼睑。江临夜帮她把脸上的水汽擦掉,瞧着她一会儿,叹口气,拿过皂角,打在腿上血污的地方,用丝绸方巾一点点帮她擦干净。洗完左腿,洗右腿,两腿洗完洗柔嫩的腿心。也是帮魏鸮清洗腿心的的时候,江临夜才知道经血是怎么往下流的,也怪不得宋医师还开了暖宫的药。
江临夜见识过很多人的血,几乎每天跟血打交道,但从没想过,看到魏鸮流血会恐惧。
他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那种强烈的失去感攫住他。
让他大脑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从来没在别人身上体验过那种感受。
所以以后,为了他能保持好心情,最好还是好好养着她,别让她额外流一滴血。
江临夜这边洗的认真,另一边男人怀中躺着的女人,渐渐药效起作用,感受到身下的动作,苏醒过来。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入目便是刀削般凌厉的侧脸。鼻子高挺,眼窝深邃,薄唇唇峰锐利如斧凿。最显眼的是那一双黑眸,清泠泠的,没什么情愫。给人一种冷漠至极的感觉。
男人身穿一件丝制紫衣,半截衣服被水打成深黑色,衣服上的描金云纹越发衬得耀眼灼目,显得男人格外矜贵高冷,不惹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