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
祝婴宁觉得头疼,问道:“谁叫你们说这些话的?”
孙静卉摇头:“没有谁。”
孙月贞补充:“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
怪不得,要是有人教,也不会教得这样明目张胆,满口胡言。
祝婴宁扶住额头:“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肩膀上的捶捏停顿一下,很快又继续。绿琦原本听见孙家两位小姐的话,想要出声委婉劝阻,没想到祝婴宁自己就开口了。
只见她松开手,又轻轻一摆,绿琦便识趣地停住动作,后退一步。
祝婴宁先不说话,而是微微抬起下巴,用眼神在孙静卉和孙月贞身上,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来回逡巡了一圈。
原本祝婴宁就长得美艳惊人,这么沉默着打量,更显出隐隐压迫的气势。
姊妹俩鸦雀无声,眼睛都不敢动一下。
半晌,祝婴宁终于嘴唇微启,问道:“你们知道嫁给太子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什么?
孙静卉低头,孙月贞抬眼,对视之后又各自收回目光,吞吞吐吐回答:“可以有吃不完的美食。”
“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还有一大群丫鬟伺候我们,天天喊我们娘娘。”
“还能进宫去,每天都吃到和刚才一样好吃的点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天天都能见到你,天天都能和你一起睡。”
谁要和她们一起睡,越说越来劲了还。
祝婴宁垂下睫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打断了二人的幻想:“真是不懂事的毛丫头。
“嫁给太子,你们就得像我一样,天天辰时前就要起床梳洗完毕,然后早上学规矩,要不停地走路下跪,还要磕头行礼,磕得额头都肿起。中午也没得歇息,一吃完饭就要抄书,一直抄到能将书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闭着眼睛也能默写出来。”
祝婴宁一面观察二人神色,见她们面色渐渐发白,忍住没笑出声,继续描述:“以为晚上就没事了?——晚上,整个屋子都会点上灯,照得如同白天那么亮。因为你们要开始练习女红,要绣得像京城中最顶尖的绣娘那样好,手指被刺破了流血了也不能停,知道为什么么?”
她们怎么会知道?姊妹俩咬着唇拼命摇头。
祝婴宁缓缓凑近:“吴嬷嬷会拿着鞭子,站在你们背后,等你不小心绣错了,她马上就会抽在你们背上。”
孙静卉立马跳起来:“不要!”
孙月贞跟着大喊:“不要不要不要——”
祝婴宁眼疾手快,毫不心软,一手拽住一个,两个人谁都别想逃:“还没说完呢。进了太子府,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娘亲,只有太子点头同意,才能让家人入府。还有还有,嫁给太子就要进宫面圣,那可是天底下权势最大的人,不小心说错一个字,你的脑袋当场就掉了!”
“哇啊——”孙月贞力气大些,先挣脱了祝婴宁的手,逃跑的时候不忘把孙静卉拉上:“不要了不要了,我们还是回去再细细挑选吧。”
“对对对。”孙静卉点头如小鸡啄米,“太子留给你,不客气不客气。我们、我们再找其他人。”
说完就跑了,连道别的话都没留一句。
祝婴宁立马笑得瘫倒在椅子里。
身后的绿琦满脸无语,全程听着她这大小姐胡编乱造,瞎说八道,就这么吓走了两个人。
晚膳匆匆结束,沐浴更衣也只花了一刻钟,祝婴宁散下头发,换上寝衣,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今晚我要一个人睡,谁也不许在里面守夜。”
绿琦不解,但也知道这几天祝婴宁累狠了,以为她想好好休息,便吹熄了烛火,领着轮值的丫鬟去屋外守着。
等人都走光了,祝婴宁才松了口气,从被子里翻出小狸 。
“小狸。”她轻轻喊它,“小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