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儿家的,这是老婆子的一处当差的金桂娘和她闺女金桂。这不,金桂这丫头眼瞅着大了,她娘想给她在府里找个正经差事,学学规矩,将来也好配人。想着你人面广,心肠热,又最是肯提携人的。就求到我这儿,央我领她们来给你磕个头,请你帮着在三娘子跟前美言几句,给金桂谋个前程。”
姜氏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果然,这老婆子来准没好事儿,今儿更是狮子大开口,还想着去三娘子那里。恁大脸,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姑妈可是来得不巧了,三娘子那里近来不缺人手呢,便是我去也无用。”
听到这话,金桂娘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王婆子还是陪着笑继续道:“旁人说这话也就罢了,可谁不知道瑞哥儿家的你是三娘子跟前得脸的,又和她沾着亲,若是在寻常人家,三娘子还该叫你一声表姐呢。我常说我们瑞哥儿找了你这么个媳妇,可真是祖上积了德了。”
这话捧得姜氏心头熨帖,倒也没急着赶她们走了。
王婆子再接再厉,继续道:“原也不敢劳烦你,可这娘儿俩家里实在艰难,金桂她爹走的早,留下孤儿寡母受人欺负,老婆子瞧着于心不忍,就想起你是个最怜贫惜弱的,这才带着求到你跟前来。”
金桂娘也就坡下驴,立刻拉着金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姜氏结结实实磕了个头,把自家如何困难,又如何被刘氏戏耍的事情说了一番,直说的声泪俱下,又连声哀求让姜氏“可怜可怜,指条明路”。
说着,还悄悄在金桂腰上掐了一把。金桂吃痛,连忙也跟着磕头流泪。
姜氏本不想管这档子事儿,只打算糊弄两句就打发她们走,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她难不成还个个儿都要帮一把?可后来听到胡家、刘氏,旧怨一时涌上心头。
原来,那日从下人院回来之后,王瑞就狠狠责打了来哥儿,直打的他屁股上一条条血印子肿的老高,几天都没下地。姜氏心疼坏了,要和王瑞撒泼,可他却说她只管闹,闹得人尽皆知,梅娘子怪罪下来,一家子都别过了。又怪她平日里纵容来哥儿太过,才养成他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日后闯下大祸来,只怕她现挂绳子上吊都来不及。
一番话好悬没将她气死。自打她嫁了来,王瑞成了二门上管事,自己又有三房这门关系,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何尝有过这般憋屈的时候?于是心里越发的恨胡姣一家。只是王瑞一再警告不许她出手,才一直忍着。如今,这金桂娘倒是送上门来了……
姜氏的目光在金桂身上挑剔地扫了几个来回。这丫头身量倒是苗条,模样也算周正,就是畏畏缩缩的,一股子小家子气。不过,她家既然和胡家不对付,只这一条,她便搭把手也无妨。
慢条斯理地又磕了颗瓜子,姜氏才抬了抬手:“行了行了,起来吧。这大礼我可受不起。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能帮衬的自然要帮衬。”
她顿了顿,看着金桂母女惊喜地站起身,才慢悠悠地道:“要说机会么……眼下倒真有一个。我们三娘子房里管针线的前几日刚出去一个,正缺人呢。三娘子性子爽快,对下人也大方,最是和善不过。”
金桂娘一听,眼睛都直了,激动得差点站不稳。
姜氏看她那样,心中暗笑上不得台面,面上却是不显,继续道:“你们来得倒也巧。待会儿我正好要去三娘子院儿里,就顺带捎上金桂丫头,去给三娘子磕个头。成不成的,可就看她的造化了。”
“哎哟,多谢姜婶子,多谢姜婶子!”金桂娘喜出望外,拉着金桂又要跪下磕头,被姜氏拦住了。
“行了,甭谢了。”姜氏站起身,掸了掸衣襟,“咱们这就走吧,这会儿三娘子估摸着是刚用完早食,还有些空儿,要是再晚一会儿,怕不一定能见上呢。”
金桂娘连忙将女儿往前推,又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