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番许诺,胡姣心中欢喜自不必说。当下辞了绣橘,脚步轻快地往下人院走。
快到院门口时,天刚擦黑,正瞧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门里出来。这样的行径,能干什么好事?
胡姣赶忙上前几步叫住了他。那人倒吓了一跳,差点跌倒。
借着院里透出来的一点光亮,胡姣仔细看了一眼。
居然是王管事的儿子来哥儿。
这小子,成天不是偷东家的鸡,就是打西家的狗。仗着他老子是个小管事,他娘又和三房沾亲带故,根本不把其他下人的孩子放在眼里。之前就总是欺负她家豆哥儿,要不然原身也不会因为护着兄弟被他推倒,又不小心撞在石头上,一命呜呼了。
原以为,上次王管事带着他来赔礼道歉,又保证回去会严加管束,他能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对于这种熊孩子,胡姣向来是主张以暴制暴的。上次是她刚穿过来,身子虚,不然她肯定私下里套他麻袋。
“来哥儿,你家在甜水巷,来我们院儿里干什么?”
胡姣的声音冰冷,眼睛紧紧盯着他。
来哥儿本来就因为做了亏心事慌得很,又被胡姣撞见吓了一跳,此刻强装镇定:“我来什么地方,用得着你管吗?小心我揍你。”
胡姣见他还敢威胁自己,于是便道:“我是管不着你,可院儿里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可保不准我这张嘴会不会告诉赵妈妈,到时候就不知道赵妈妈会不会找王管事说话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来哥儿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却还是嘴硬。
“臭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会告黑状,有本事和我单挑啊!”
胡姣眯了眯眼睛,正合她意。前世她可是跆拳道黑带呢,熊孩子主动送上门来,不打白不打。
于是两个豆丁在院门口摆开架势。没一会儿,结果出来了。三七开。
胡姣三分钟左右开弓打了来哥儿七下。
每一下都打在隐秘部位,疼得他龇牙利嘴,还不敢回去跟家里说。
来哥儿委屈了,作为家里的金疙瘩,他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什么时候遭过这份罪。早知道就不来下人院了。本来是想乘着天黑偷几件东西,好让臭丫头着急上火的,结果豆哥儿那小崽子在家看得严实,东西没偷到,反而被打了一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了。
打完了熊孩子,胡姣神清气爽。见她娘刘氏不在家,便问豆哥儿去哪儿了。
豆哥儿说和刘氏一起管浆洗的钱婆子娶媳妇,请她去喝杯喜酒,已经去了有些时候了,估计就快回来了。
得知豆哥儿还没吃饭,胡姣便赶忙洗了手,去厨房做了一锅烂糊白菜汤。
所谓烂糊白菜汤,就是先将白菜(这里叫白菘)切碎炒软,再用少许油把一颗鸡蛋炒散,然后另起锅倒入面粉,炒到微微泛黄,接着就倒入开水,大火炖煮,没一会儿汤就呈现出奶白色,这时候再下炒好的白菜和鸡蛋,稍微再煮一会儿。出锅前再撒一点点盐和花椒粉就行了。
家里没有精面粉,胡姣用的是灰面,但味道也大差不差。豆哥儿一连喝了两碗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吃了饭没多久刘氏就回来了。先是问她姐俩有没有吃过饭,又问胡姣去了芳汀阁有没有被为难。
胡姣则是将芳汀阁的情形拣要紧的说了,兰娘如何和气,如何夸赞她的点心,如何赏了戒指。末了,又将绣橘愿意帮忙牵线私下做买卖的事也一并说了。
刘氏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想到兰娘的善心,再想到绣橘竟肯如此提携自家女儿……只觉得像在做梦一般。
半晌,才猛地回过神,双手合十,朝着虚空连连拜了几拜,嘴里不住地念叨:“阿弥陀佛!椒姐儿,你这真是遇上贵人了。”
胡姣把那枚小银戒指塞进刘氏手里,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