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醉了……”她声音发颤,试图后退却被山石挡住去路。
周凌低笑一声,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是算不出?还是说……”突然贴近耳廓的唇瓣烫得惊人,“你那些预言,根本都是信口胡诌?”
“陛下圣明,河督衙门不是早就……”她话没说完,周凌突然把酒壶砸在石头上,瓷片溅起来划过她的裙摆。
“你也就看得清半年内的祸福。”周凌冷笑时露出森白的牙,“朕倒要看看,等决堤的灾民涌进京城,你还能装多久的神棍。”
芳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陛下当真以为自己明察秋毫?顾舟被构陷入狱,在大理寺受尽酷刑,至今伤势未愈!”
“冤枉?”周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猛地抓住芳如的手腕,“顾舟勾结叛党,证据确凿!你一个装神弄鬼的女人,也配妄议朝政?”
芳如吃痛,却倔强地仰起脸:“陛下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大理寺屈打成招的供词!顾舟为官清廉,心系百姓,怎会谋反?”
“心系百姓?”周凌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那他可知朕的百姓需要什么?是安稳,是服从,而不是听信什么预言妖言惑众!”
月亮突然被云层遮住,他半张脸浸在阴影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攫住芳如,像刀刃抵住咽喉般令人窒息。
“陛下若不信我,大可以免了我这国师之位。”芳如强忍着手腕的疼痛,声音却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我给陛下的预言够多了,自问无愧于心。”
“想走?”周凌冷笑,手指猛地收紧,将她拽得更近。月光下,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朕的国师,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做主了?”
“我才不要当你的国师!”芳如猛地抬头,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拉扯间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几乎撞进周凌怀里。
周凌盯着怀中的人,喉结上下滚动。“由不得你。从你第一次在璇玑宴上直视朕的眼睛,就该知道……”
尾音消失在交缠的呼吸里。
芳如挣扎间发钗尽落,青丝如瀑垂落,有几缕黏在周凌绣着金龙的衣襟上。
他掐着她下巴强迫抬头,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破的唇瓣:“这天下都是朕的,何况一个你?”
芳如猛地推开周凌,踉跄着后退几步。她的唇瓣还残留着灼热的痛感,耳边嗡嗡作响。
“臣与顾舟已有婚约。”她抬手整理凌乱的衣襟,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还请陛下......自重。”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柄利刃,将两人间的旖旎斩得粉碎。
远处传来宫人急促的脚步声,却在转角处识趣地停住。
“滚吧。”周凌背过身去,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漠,“记住你的身份,沈芳如。朕能让顾舟活,也能让顾舟死。”
芳如几乎是逃出皇宫的。
夜风拂过她滚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唇上残留的触感。她抬手狠狠擦拭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停下。
沈府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
芳如快步穿过回廊,直奔西厢房,那是顾舟养伤的地方。
说来也怪,顾舟的伤养了半年有余,却总不见大好。
推开门,药草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舟半倚在床榻上,正在翻阅一本书籍。听到动静,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惊喜:“芳如?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们必须离开京城。”芳如声音急促,“今晚就走。”
顾舟放下书卷,眉头紧锁:“发生什么事了?”
芳如跪坐在他床前,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曾经执笔如飞,如今却布满伤痕。
“陛下执意要攻打北狄,这是要把整个大夏拖入战火!他还……”她咬了咬唇,跳过了那个强势的吻,“他迟早会杀了我们。顾舟,趁现在还能走,我们离开这里。”
顾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