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颐没出过孟家,也没再去过周家。
孟母和孟老爷都十分清楚儿子脾性,那夜的意外发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也很难不怀疑。
奈何两人百般试探,孟颐就是不松口,只说是自己喝多了酒,糊涂了。
孟颐原本没有通房,自从定了婚期后,选了一个丫头跟在身边,虽是没给名分,可谁都知道是个什么位置。
留那丫头过夜的那一晚,孟母得知后急匆匆跑到儿子院里,让人把儿子叫了出来,原以为是吓人胡诌的,可当儿子衣衫不整,脖子几刀道抓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孟母气得抬手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孟母是慈母,在家中从来都是孟老爷红脸,她白脸。孟颐从小到大都很听话,没让人操过什么心,更没挨过什么打。
“荒唐!”孟母打完儿子,又有些后悔,想伸手去摸儿子的脸,一想到儿子近日的一反常态,又怒气拉回了理智,“孟儿,你怎变得这么不让人不省心?!”
“婚期已经因你失了分寸而提前,如今婚期将近,正妻还未入门你就急着给自己物色姑娘,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孟母清秀的脸上满是痛惜,眼含热泪,气愤又无奈地捶胸。
孟颐木着脸听母亲把话说完,脸上针扎一闪而过,攥紧的手紧了又松开,松了又紧:“母亲,此事是儿子不对……”他顿了顿,双眼猩红,“儿子听您和父亲的话听了十几年,如今就这件事上,求您和父亲别插手,好么?”
“儿子知道,母亲和父亲十分担忧儿子才会如此气愤……都是儿子的错,但花漪是没名没分跟着儿子的,儿子不会送走,会好好藏着。”
孟母大惊失色,“孟儿!”她紧紧抓住儿子的手臂,“那书璃呢?你要如何交代?”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从前两人虽算不上两情相悦,在她看来,也是一步一步往好的方向走。
可如今,怎么成了这幅场景?
纵使儿子与书璃成婚钱坏了规矩,婚妻已定,旁的变不了什么。只是身边没有通房的儿子,忽然往身边放了个姑娘,带回来的第一天就幸了,让她如何能安心?
孟颐听见这个名字,木着的脸总算有了点表情,“不给花漪名分,已是退让。”
“周二小姐该有的,儿子不会少,该如何便如何,只要她不耍性子。”
孟母一时无言,怔怔盯着儿子,半晌道:“既你心意已决,母亲便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母亲只有一个要求,不可让那姑娘越过书璃去,你可明白?”孟母做出了让步,妥协道。
“儿子明白。”孟颐正色道。
“记得把避子汤——”
“母亲,儿子不会私自做主剥去花漪做母亲的权利,儿子不能,您也不能。”这是他的要求。没等孟母把话说完,孟颐开了口,深情不似有意给母亲添堵。
儿子这一席话,震得孟母瞪大眼睛,“可、可正妻膝下未出,通房和妾室怎可先生下子嗣?”
这不合规矩。
“于儿子而言,孩子不论是谁生的,只要是儿子的,就没有差别。”孟颐说道。
孟母泪眼朦胧地凝视着儿子,良久后用手背擦了擦流出来的泪珠,无力道:“罢罢罢,你们年轻人的主,我们是做不了了。”
“我只此一句,不可宠妾灭妻,不可闹得家中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等书璃进门再给位份。”孟母全身卸了力,撑着最后一次理智道。
母亲的一再退让,孟颐心中慢慢升起愧疚,喉头堵塞,张口正色道:“儿子明白。”
“母亲放心,这样的事只会发生一次,不会再有其他女子。”
孟母点了点头,拍了拍儿子的手,忍住自己眼中的泪,说道:“母亲只想你平凡安康地过一辈子。”
孟颐眼中的泪猝不及防地落到衣襟上,“儿子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