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在她和沈安榆身上快速扫过,确认无碍后,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淡:“举手之劳。”
他的视线在小姑娘梨花带雨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看向正疾步走来的萧翎钧。
萧翎钧脸色铁青,方才那一瞬的惊变显然也让他失了方寸。他快步走到沈知微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伤到哪里没有?"他的声音紧绷,眼底是未散的惊怒和后怕,仔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确认她真的无恙,才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这个拥抱短暂而用力,几乎勒得沈知微喘不过气。随即他便松开她,转向仍在啜泣的沈安榆,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严厉:“安榆!方才为何如此莽撞!若不是三弟箭术精准,你与你阿姐此刻焉有命在!”沈安榆被他一训,哭得更凶了,抽噎着道:“我……我看见那马冲过来,我怕它撞到阿姐……我……我没想那么多……鸣鸣……太子哥哥我错了她哭得可怜极了,眼睛红肿,像个做错事又受了极大惊吓的孩子。萧翎钧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没再斥责,只是眉头紧锁,对赶来的侍卫厉声道:“查!立刻给孤查清楚!这马为何会突然受惊!马倌何在?!”场面一片混乱,侍卫们慌忙控制现场,安抚受惊的马匹和人群,将那匹死马拖走,寻找那名闯祸的马倌。
沈知微轻轻挣开萧翎钧的手,继续安抚着怀中的妹妹。她看着沈安榆哭得通红的眼睛和鼻尖,又回想起之前她挡在自己身前的场景,心头忍不住地发软。刚才那么危险,她第一反应竞是扑过来保护自己。“好了,不哭了,安榆乖,没事了,"她柔声哄着,用帕子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下次不可再这般冲动,遇到危险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嗯…嗯恩……“沈安榆抽噎着点头,依赖地靠在她怀里,手仍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萧望卿已经将弓交给身后的亲随,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侍卫处理现场。萧翎钧的怒火并未平息,他周身气压极低,马场管事早已连滚爬爬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请罪。
经过一番盘查,那失职的马倌很快被找到,他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话,说是那马驹平日极为温顺,不知为何突然被看台那边飞溅的火星惊吓到了,这才骤然发狂。
听起来像是一场意外。
萧翎钧面色阴沉,显然并不全然相信,但眼下并无更多证据,只得先将一干人等收押,容后细审。
经此一事,赏玩的兴致早已荡然无存。
萧翎钧无心再留,当即下令摆驾回宫。他亲自将沈知微和沈安榆送上马车,脸色依旧难看,吩咐侍卫严加护卫。
马车驶离马场,沈安榆眼睛仍有些红肿,蔫蔫地靠在沈知微肩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姐姐的衣带,偶尔吸一下鼻子。方才马场的惊险似乎耗尽了她的精力,小姑娘此刻安静得有些反常。“吓坏了?"沈知微低声问,指尖拂开她额前微乱的碎发。沈安榆轻轻嗯了一声,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鼻音:“就是……就是突然好怕…"她顿了顿,仰起脸,眼圈又红了,“阿姐,你刚才……你刚才为什么要转身?那马蹄要是落下来………
“傻话,"沈知微打断她,语气放得更缓,“你不是也扑过来想护着阿姐?我们安榆长大了,知道保护姐姐了。”
沈安榆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帘,将脸更深地埋进沈知微的肩窝,闷闷道:“可我差点害了你…”
“意外之事,谁能预料,“沈知微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别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