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指捏着书页,却没翻。
苏月月的脚步顿住,低下头,脚尖蹭了蹭地面,点头承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在口袋里的小本子上写道:午饭我一会回来做饭,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家里的红薯干。
苏玉山抬起头,把数学课本搁在窗台上,窗台上还放着个搪瓷缸,里面是早上没喝完的凉茶水,“做饭我会,不用你。”他顿了顿,补充道:“他家今天摘荔枝卖给果贩,你去东大壕的荔枝林找他,别跑错地方。”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咔嗒”一声带上了门,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苏玉山在屋里待了几分钟,耳朵却一直听着院子外的动静。直到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才打开门。窗台上他找人借的数学课本无风般掉在了他的脚边。大大大
东大壕的荔枝林里,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蝉鸣声密得像撒了把豆子,“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连风都带着点灼人的热。“你小心点,别摔着,梯腿不稳。”支书站在下面,手里拿着个铜烟袋锅,烟丝已经装好了,却没点,只是盯着媳妇的脚,怕她踩空。“长得真不错,这边的′糯米糍'红透啦!"糯米糍,荔枝其中的一种品种。支书媳妇踮着脚,手够到最高的那串荔枝,竹篮挂在臂弯里,晃得里面的荔枝轻轻碰撞,发出“沙沙"的响。
支书媳妇跳下来,把竹篮递给支书,“你尝尝,这串甜得很,核还小,果贩肯定喜欢。”
支书捏起一颗,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掐,“啵"的轻响,红壳裂成两半,露出裹着薄白膜的果肉,像块凝了光的白玉。
他把果肉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一下子在嘴里散开,连核都是小小的,“嗯,比去年的甜,今年雨水足,阳光也够,荔枝长得好。”林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摘荔枝的人家多了。大家扛着竹梯、拎着竹筐,皮肤被晒得黝黑,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干了。偶尔有谁发现一串特别红的荔枝,会笑着喊一声,引来旁人的目光。孩子们最是雀跃,攥着小竹篓在树底下跑,专捡大人失手掉下来的荔枝,擦都不擦就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红果子。日头升到半空时,蝉鸣声密了起来。支书一家坐在树荫下歇脚,掏出带来的杂粮粥,还冒着点热气,又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腌萝卜干,萝卜干切得细级的,撒了点辣椒面,很下饭。
旁边的妇女们聊着天,说今年的荔枝比去年贵多了,果贩子估摸着一会就来了,边说手里边剥着荔枝,核子扔在地上,很快就被蚂蚁围了。“听说了吗?王保华家自个卖荔枝,不卖给果贩,今早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们两口子拎着两大筐荔枝去了镇上,真是能够折腾的!直接卖给果贩多省事,钱当场就能拿到手,还不用来回跑。一把年纪了,瞎折腾。”王砚礼从树上下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他拿起搭在树枝上的毛巾擦了擦,刚要说话,远远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下就亮了,快步走了过去,“月月!”
“你怎么过来了?”
苏月月抬眼看他,本子上亮出一句:我不能过来?王砚礼立马摇了摇头,笑着把手里的荔枝递过去,“我家的荔枝,您尝尝这个,甜得很。”
苏月月接了过来,嘴角勾起笑扬了扬手中的速写本:陪我画会画,就画这一片荔枝树。
看着两人朝高坡着走去,支书媳妇身边的妇女道:“不是赶着摘荔枝嘛,咋不干活了,陪着画画去了?”
支书媳妇起身,不理会这些人的闲言碎语,“摘的也不差多少了,让他歇会。”
“城里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我们地里干活,人家随时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
“真是懒,以后嫁到你家,怕是也干不了什么活,还得你伺候她。”“嘴巴咋那么碎,人玉山帮你们把荔枝树治好,是让你们在背后讲他家人的话的?乱嚼舌根,闲得很!"支书抽着旱烟,嗒嗒嗒的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