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台上,隔着明瓦朦朦胧胧,她的眼睛也模糊起来,心中万千思绪,却是不知要从何说起。
原来前世在沧州,她及笄礼的那天,瀛海河边整夜的烟花是有人给她放的不是她以为的巧合。也不是她以为的幸运。可是他从来没跟她说过啊……一句都没有。是不是只要她再晚一点遇到那个人,她就可以等到他,慢慢地教她爱上他。他们的感情会很顺很顺,她在他身边也不会早亡,或许她不会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梨月正端了水进来,喊了一声姑娘,才听见床榻见断断续续的哭声。“哎呀,这是怎么了…“慌得连水盆都端不稳了,洒了许多在手上。连忙掀了帘子去查看:“姑娘,您怎么哭了,可是发生什么了?”才见锦被上一封信。
梨月认的字不多,却是认得出这是谁的字迹。慌忙去哄她。赵明宜又抱着梨月哭起来:“他走了…”
原来是这样。
“您别哭,爷很快还会来看您的。"她是知道姑娘这段时日有多高兴,微微笑了笑,说道:“说不准,等下回再见时,爷便会与夫人坦明跟您的事呢…到时候朝夕相处,便不会分开了。”
梨月说得很动听。可是梨月不懂。
要她怎么释怀呢。
前世的哥哥会怪她吗……
她怎么能跨过这溯回的时间去爱他呢?
张妈妈特意过来吩咐了院里的丫头警醒些,却是在无意间听见了房里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梨月出来,问了一嘴,才知道是因为那位爷走了。晚间伺候林氏换衣的时候说了一句嘴。没想到刚脱了外衫的林娉一下子便顿住了,将臂间的衣裳胡乱搭在屏风上:“你说什么?蓁蓁一个人躲在房里哭么?″
今天是女儿及笄的日子,本该高兴才对。
“不对,很不对……“林娉坐到了窗边,给自己到了一碗冷茶醒神,不住地摇头:“定是我哪里疏漏了。“她愣了一会儿,看着窗外不住地雪,心猛地一跳,那点堵在心里的不对劲终于想通了!
“天爷,这是什么道理。“她吓了一大跳,又倒了两三盏冷茶灌下去了,实在是惊愕,喃喃道:“怎么能这样呢。”
张妈妈问怎么了。很快听了林氏的猜测,心口也猛地一跳:“我的妈呀,这往后少不得议论纷纷的。可怎么是好。”“也不知道他们到什么程度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疏漏。“林氏握紧了手,心知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吩咐张妈妈:“你明儿到嫂嫂那里去一趟吧,她在锦州多年,对这里的少爷公子品性应该更清楚。你让她帮我打探打探,可有好的。”
“您要为姑娘定亲?”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对不对。“林娉忧心地皱起了眉头,轻声道:“外人议论暂且不管……难道要我把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女儿,又放回赵家吗?这要赵家的人要如何看她。”
实在是很难。
张妈妈想说其实大爷可以处置这些事情。
可是林氏究竞受得苦太多了,那里对她来说无异于虎狼窝,要她怎么忍心把女儿又嫁进去呢。现在怎么说都不合适。只能先应了。
锦州城楼上的烟花还在绽放。李迎州收了伞进屋里,掸落了肩上的雪,随口说道:“我去见张二公子,谁知道他爹过来,听见他在青楼流连了几日,把他痛打了一顿。眼下还下不来床呢。"他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他们这趟来锦州,跟卫指挥的关系还是他牵的线呢。半途不管人家也有些说不过去。
正合了伞,才瞧孟蹊立在窗边,遥望城楼上的烟花。李迎州走了过去,攀着他的肩惊诧道:“这是谁这么大手笔?我看子时就开始放了。"他摇摇头:“还是有钱有权得好,这烟花也不是谁都能放的……难怪工指挥使这两日没有空闲。说不准是有什么贵客要招待呢。”锦州是卫指挥使辖下,属于辽东都司。能让他出面亲自招待的还真不多。孟蹊将他的手从肩上拿了下来,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