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有点搞笑——就是那种会让人感到开心的搞笑。从那以后,每当看见那个人,我都会想:‘这家伙是不是又要向我打招呼了?’。每当我这么想了,毫无意外的,那家伙都会主动微笑着朝我打招呼。”
“…然后呢?”
“慢慢的、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当我看见他的时候,心里会产生的想法不再是疑问句,而是变成了‘啊、这个人要朝我打招呼了’,这种相当笃定的感觉。包括刚刚被问到是不是朋友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我们还没有牵过手’、‘还没牵过手’、‘还不是朋友’。一般这种时候,用‘我们并没有牵过手’、‘并不是朋友’就够了吧?我却一连用了3个‘还’。我想这是不满足的意思,就像看到烤好的横膈膜就会不自觉的对米饭心生期盼一样。所以我觉得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变成朋友了。”
○○医生听完面露纠结:
“呃……你说的这个真的是‘朋友’吗?怎么有一股木叶村的味道呢?”
“这真是一个心理医生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吐槽。
医生又想了想,不纠结了:
“嘛,反正你这辈子也不会只交一个朋友。等有了对比以后,有需要我们再来讨论一下吧。”
“也行。”我想我们是不会再谈这个了。
然后很快就到时间了。
我走到门口。这时○○医生对我说:“下周见。”
我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朝对方挥了挥手。
○○医生一愣、笑了,也朝我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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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阳子正望着中庭的雪山出神。
我扑过去,吓了她一大跳。
“呜哇!?已经结束了吗?好快!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吧。又约了下周。”
阳子此刻的表情,无异于对人生绝望的时候亲眼目睹哆啦A梦在碧空中畅快地飞翔:
“算上下周的,就是连续3次了…是奇迹啊!老实说,一开始看见这座雪山我还有点不安。为什么东京市内会有一座雪山啊?发出的那种声音真的不会被周围的房东投诉吗?还有温度究竟是怎么保持住的?怎么想都很异常……简直就是异世界嘛。”
我:“要说异常,我觉得还是田径场和网球场比较异常。”
“真的假的。那这座不科学的雪山算什么?”
“算是为普通的精神病院增添一抹奇幻色彩……就类似这种感觉吧。”
阳子有些悲凉地看着我,像是在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东医大附属精神病院到了……精神病院到了……”
我们上了公交。
“青春台站到了……青春…到了……”
我们下了公交。
“晚饭吃什么呢?”阳子问,“好久没去河村寿司了。想吃金枪鱼吗?”
“我想吃牛肉!”我摇晃她的胳膊,“烤肉!烤肉!再配上香喷喷热腾腾的白米饭!”
“好啦好啦……”
于是我们向着与河村寿司相反的方向去了。
经过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时,正好遇到一个超过1分钟的漫长红灯。就在这时,对面忽然出现了熟悉的清瘦身影。
栗发少年穿着校服、背着大大的网球包,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就像是昨日的情景复现一样(甚至连面前的斑马线都是被我们狂奔而过的那条)。
只不过现在我们各居一端。我挨着阳子,而不二站在一群同样背着网球包、吵吵闹闹的男生之间,其中几个散发出能一口气吞下二十个汉堡的猛人气势。
我猜他也看到我了。虽说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笑脸,但这家伙基本是能顶着这副淡定无害的表情干出任何事来。
我久违地想:糟糕,他该不会要和我打招呼吧?
一下子我就把目光集中到不断倒数的红绿灯上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