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他:只要他这次能成功扳倒那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他便下旨封他为“郡王"。孟长洲也想攒些"娶妻的本钱",他已知晓四娘子开“讨债铺子"的真实目的,不就是想要一些权势吗?之前他只是怀疑,这次通过她与她大表哥的叙话,他心中才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所以他才会借机受伤,让四娘子答应他的求娶,绝了赵子端想挽回的心思。他忽然轻笑出声:没想到这文官世家,上不得台面的把戏,竞还帮了自己一把。
三月初,官家终于用铁证把奸相这个老狐狸给下狱了。可任孟长洲搬出历代贪官抄家的案例,甚至用他孙子的前程相胁,对方仍咬紧牙关不吐半个字,亦不承认是他屡次遣人想置自己于死地。孟长洲曾以为这老狐狸豢养了私兵,可抄家时,他家连把像样的陌刀都没翻出来。他便有些想不通了,不是这老狐狸,那又是谁这么急切的想要自己的命呢?
他盯着茶汤里浮沉的叶梗,忽然想起黄贯被流放那日的情景,难道是黄贯?那日黄贯的侄子来取人时,孟长洲特意将刑场改到了城郊。本来官家下旨欲诛杀黄贯,但孟长洲怕自己曾经逼迫赵子端退婚之事,被黄贯还残存的爪牙逐露给王照月。
他便开口替黄贯求了个恩典,让他改判为流放,当黄贯跪在雪地里接过赦免文书时,他分明看见对方袖口闪过一道寒光。“这还是不对劲。"孟长洲饮尽盏中残茶,暗自思付道:“黄贯若是幕后黑手,何必等到他被流放时才动手?更奇怪的是,三场刺杀的手法都带着文官世家的迂腐,那些刺客武功并不高强,且他事后调查发现:这些人都是一个师爷摸栏的人临时雇佣的。
他把刺杀他的人俱都押解归案后,发现这些人相互之间也并不认识,但他始终未查出那个"师爷模样″的人究竞是谁。窗外又传来打更声,他揉揉因思索而隐隐作痛的头,起身走到了床榻前。翌日,王照月来寻他时,他刚从牢狱审完那些人回到家中,这次审问他甚至动用了“铁烙″刑罚,但依然毫无线索。王照月推门而入时带进一阵花香,但她身上还同时沾着一丝药草的清苦气息。
这几日她日日亲手帮孟长洲熬药,孟长洲见她端着药碗进来,急忙将写有“黄贯"二字的奏折揉成团,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截住了。展开的纸团被她摊在桌子上,她突然轻笑着问道:“孟公子还在查黄贯豢养的死士吗?你还是疑心心是他遣人行刺你吗?如若真是他,你那日还能有机会退骗我吗?”
孟长洲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与她对视片刻,“四娘子这是何意?不是那老狐狸,亦不是黄贯,那会是谁呢?”
王照月坐在他身旁圈椅上,用手支着下颌,问他道:“既然你这么疑心他,那你为何不杀他?”
“恰是因为他布下的那些暗桩。“孟长洲转动手中茶盏,轻声与她说道:“那黄贯在江南还有十二处盐仓,便连每个码头都藏着他的眼线。”王照月闻言轻挑眉毛,“孟公子是想斩草除根,还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中?”
孟长洲与她倒了一盏茶,茶汤里浮动的叶梗渐渐沉底,他的声音也沉了下去:“我行事光明磊落,并无任何被人拿捏的把柄,我是怕逼急了,他那些死士会先去找你。”
王照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所以你放走他,是因为我吗?”窗外风吹着柳叶,发出“哗哗"的声音,孟长洲并未立时回答她,他看着她,又忽然将她扯到怀里。
他轻吻她脸颊:“是因为我有软肋了。”
王照月挣开的动作顿了顿,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能让铁腕之人束手无策的,从来不是刀剑。
“黄贯不像奸相。"孟长洲轻抚她纤细的腰肢,“奸相亦有软肋、有牵绊,可黄贯是无根之人,他比文官世家出身的老狐狸可狠多了。”王照月抓住他衣襟问道:“孟公子可有此打算,豢养一些死士来自保?”“四娘子且放心,我已攒够娶妻的本钱,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