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室,灵气蒸腾如潮,精纯程度远超外间道场数倍。
甫一踏入,便觉道心澄澈如洗,周身毛孔舒展。
虞欢轻阖眼帘,盘膝于中央玉台,周身漾开紫霞灵光,深层入定,无思无念。
她合体巅峰的修为早已圆融无碍,灵力于经脉间奔涌如江海,距离大乘只差一线之隔,宛若灵瓮已盛载九十九滴灵液,唯欠最后一滴便可盈满,从而破境。
偏偏这最后一滴,需以百日为基,绝非旦夕可成。
纵有极道宗顶级修炼资源支撑,她暗自推演,仍至少需三月苦修,方能引动灵力满溢丹田,迎来那直指本心恐惧的心魔大劫。
而她必须在灵力蓄满之前,寻得足以令谢无泪束手的凭证。
唯有彻底消解“注定死于他手”的宿命之惧,方能安然渡劫。
窗外风雨声渐远。
只余灵力运转的轻鸣,如钟鼓般叩击道心,一声一声,涤荡神魂。
……
时过晌午,悬日西斜,天色愈发阴沉。
暴雨非但未歇,反倒更烈,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织成密不透风的水幕。
秦狰一身玄衣浸满泥泞,自山外疾驰而归。掠至山脚时,衣摆仍在滴水,指间传讯符的余温尚在——
刚得知大人已随圣女去了道场,他不由暗叹:伤势未愈,在客院静养便是,何必冒雨奔波?
这念头只一闪,他便施出缩地成寸,转瞬如鬼魅般出现在道场顶层的观景台,正欲悄然潜入——
「且慢。」
一道冰冷神识倏然刺入识海。
秦狰:“?”
「弄干净再进来。」
「别脏了殿下的修炼场。」
秦狰动作骤僵,下意识瞥向自己泥点斑驳的衣摆、滴水的靴,抬起的脚骤然顿在半空。
「……是,大人。」
他以神识恭敬应下,当即后退半步,周身灵力微涌,瞬间蒸干水汽、拂去泥尘,连指甲缝都仔细清理干净。
确认周身无垢,才整好衣冠,屏息躬身,悄声瞬移至洞府之内。
正欲上前躬身禀报,抬眼看清内室景象的刹那,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整面山墙被凿作落地木窗,两侧深色帘幔垂地,远山如黛,雨瀑如幕。
窗前软榻上,自家大人正拥着锦被斜倚,手指漫不经心卷着一缕墨发,眼角绯红,冰纹隐现,眉宇间惯有的冷冽荡然无存,只剩倦极了的疏懒。
明明神色如常,却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靡丽,像被人拆去风骨、揉碎锋芒,只能困倦地陷在这方柔软里。
秦狰呼吸一窒,瞳孔骤缩。
视线越过未合严的门缝,又瞥见一道背影静坐修炼——
周身灵光缭绕,沉入定境,对外界浑然不觉。
秦狰:“???”
他望着窗外混沌纠缠的雨云,一个荒谬骇人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起:
难不成……事毕之后,圣女竟自顾提裙整衣,转身便沉溺修炼,将大人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孤零零弃在榻上不管?
惊骇瞬间窜上头皮,冷汗涔涔——
上司所修道途特殊,元阳乃道基之根,若有闪失,轻则道行尽毁,重则身死道消!
那女人面若祸水,身段风流,若存心引诱……
他喉结艰难滚动,定了定神,才躬身垂首,望向榻上似无所觉的上司,声音发涩:“您……您这是……”
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惊疑毫不掩饰。
榻上之人像是才察觉他来,眼波懒懒掠来:“不妥吗。”
秦狰:“……”
不妥?那可太不妥了!
为迷惑妖族,连色相都要牺牲?!
而那声音……他心头猛地一跳。往日总带着不疾不徐的清冷,此刻掺了几分低哑,竟无端让人耳热。
这念头刚浮起,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