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
嘴上致歉,视线却纹丝不动。
虞欢:“……”
恰在此时,一名抱竹简的核心弟子匆匆走过,瞥见二人隔案对望,惊得脚下趔趄,竹简哗啦散落。
他跪地捡书,声音发颤:“弟子该死!打扰了大人和殿下!”
“打扰”二字让虞欢眉尖拧紧。
他们不过隔案相对,一个查典籍,一个空坐,连话都少,何来打扰?
可那弟子慌乱的神情、话中微妙意味,倒像他们在做什么私密事被撞破,透着股说不出的暧昧荒唐。
心头无名火起,刚要开口,却见谢无泪目光仍落在她脸上,竟顺着那话淡淡道:“无妨,退下吧。”
虞欢皱眉,他还接上话了?就如同他们二人真是那弟子所想一般,想来是懒于解释。
她深吸口气,压下憋闷,索性不再多言。
弟子如蒙大赦,抱书狼狈离去。
周遭重归寂静,虞欢查遍相关书目,仍找不到迎主蝶的半分记载。
她索性搁下禁地图录,走到修炼秘籍书架前,四处翻看起来。
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大乘破境要略》落入眼帘,心头一动。
摊开典籍,开篇序言写道:“大乘之境,百万修士难觅其一,亿万生灵罕有问鼎。”
虞欢眼底凝重——人族九洲万亿生灵,当代大乘修士不过数十,足见突破之难。
再往下翻,字迹写着:“合体巅峰卡关者众,非灵力不足,实乃心魔劫难渡。大劫将至,心魔滋生,起于本心执念,惧者愈惧,念者愈念,唯破心障者可登大乘。”
虞欢自然知道心魔劫,虽然如今还未降临,但这心魔劫,便是怕什么来什么,需提前准备,否则极易陨落于劫难当中。
她顺着典籍注解往下看,墨迹勾勒出的案例里,有修士惧生死,劫中便陷无尽轮回;有修士惧背叛,劫中便遭至亲反戈……一旦渡劫不成,轻则神智昏聩变成傻子,重则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而她心底最深的惧意——自然是谢无泪对她挥剑。
她不怕死,却怕不明不白死于他手,死于为他人的过错买单。
她怕的是宿命,因此惧怕命中注定要杀她的人,怕自己终究逃不过命运。
这或许便是即将到来的心魔劫。
指尖发凉,她目光落在“唯克己惧,方证大道”八字上。
若想破境大乘,终究要直面这份恐惧,在心魔劫到来之前,克服对他的惧意,才能确保安全渡劫。
可如何才能克服?
她沉浸思索,窗外雨声、谢无泪的视线都不再能够影响到她,甚至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
偶尔抬眼看见他,第一反应不是警惕,而是愣神后觉得“本该如此”。
她猛地回神,暗骂荒谬——谢无泪是监视者,是她最忌惮的煞星,该时刻警惕才对。
可随着监视日久,这份适应感又悄悄漫来,人待久了总会习惯高压环境,无关意愿,只是本能,却让她心头别扭。
唯有突破的念想,能让她抛开复杂情绪,寻得片刻平静。
时光倏忽,一夜翻阅,谢无泪竟也有耐心,或立或坐,一步不离。
就在她合上手中书卷,打算离去时,一直沉默的谢无泪忽然开口:
“殿下很怕我?”
虞欢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又在试探?
他依旧支着下颌,眸色幽深,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虞欢稳住心神,淡淡道:“大人说笑了,您位高权重,虞欢敬重还来不及,何来惧怕?”
“是么。”谢无泪似笑非笑。
“殿下是在找应对心魔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