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我…”他拿开我握着他的手,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再度开口:“不能!”他坚定的说。
我满是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从这一刻起我便能够抓住这个人。然而,当他拿开我的手的那一瞬,我的心霎时凉了下来,他只用了两个字,便让我全身冰冷地瘫坐到地上。瘫坐到地上的那一刻,许是我下沉的力度太大,扯住先生衣袖的手竟生生地将他整片袖子扯了下来。望着先生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我险些停止了呼吸。那是一条怎样的手臂?蜿蜒可怖的疤痕盘踞在先生本该白皙光洁的手臂上--那是大面积的烧伤!
……
“师父?师父?”
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唤我。我睁开迷蒙的双眼,绿翘站在我身边,我竟这么睡着了?!
“几时了?”
绿翘有些忧心地看着我:“已过亥时了,师父。”
亥时了?原来…真的不会来。我真的只能这般将我的一生挥霍于此,连片刻温存都不能拥有,只能抱着这无涯之戚终老吗?
“师父?”绿翘又叫了我一声,我已无心理会,“师父?还有一篇诗稿,师父还要看吗?”
我猛的抬起头来,从座上“嚯”地站起,扣住她的肩膀:“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这里还有…”
不等她说完,我已夺过她手中最后一张诗稿,我闭上眼睛,会是吗?会是…先生吗?当我鼓足勇气睁开眼时,看到纸上赫然写着这首诗:
江南江北愁望,相思相忆空吟。
鸳鸯暖卧沙浦,舄鸱闲飞橘林。
烟里歌声隐隐,渡头月光沉沉。
含情咫尺千里,况听家家远砧。
“啪!啪!”泪水落到纸上,晕开了墨迹。
先生,他还记得…还记得这首诗。当年,我写给他看的那首诗,让他一再退却的…那首诗!
他最终还是来了,哪怕我已沦落至此,他…还是来了。我垂着泪,却微笑起来。把诗稿紧紧贴在心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