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迹娟秀中透着一股傲骨。
这是赵兰婷的母亲写的信。
信中,赵晚吟倾诉了她对时局的忧虑,对枕边人赵德昌的失望。
信的末尾,提到了一样物品。
醉红颜。
那是一种早已停产多年的胭脂。
“醉红颜”是当年京城一家名为“醉颜坊”的胭脂铺独家秘制的。
听雪阁的账册只是第一层迷雾。
赵晚吟,这个看似柔弱的丞相之女,竟有如此深沉的心计和缜密的布局。
“看来,我们之前的方向,错了。”萧彻放下信,看向赵兰婷。
“什么错了?”
“她在一家铺子,为你留了后手。”
他将信中的内容,对赵兰婷复述了一遍。
赵兰婷之前打开过这封信,但是上面都繁体字而且都是密语,看不太懂。
她一直以为,原主的母亲是个被爱情和背叛毁掉的、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却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竟为自己的女儿,布下了这样一个横跨十几年的局。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
“醉颜坊……”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这家铺子,我记得,在城西最偏僻的巷子里,早就倒闭了,连柳氏都懒得伸手去占。”
“越是如此,才越安全。”萧彻起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
“走。”赵兰婷也站了起来,将剩下的几颗糖收回荷包。
赵兰婷靠在软垫上,消化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萧彻则看着她。
她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面孔?
马车在城西一条荒僻的巷口停下。
两人找到了那家醉颜坊。
上面醉颜坊三个字,几乎已经看不清了。
然而,当他们走近时,却发现,这间破铺子门口,竞然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贼眉鼠眼,一脸的精明相。
他身后跟着几个伙计,正拿着尺子,对着铺子的门脸比比划划,嘴里还骂骂咧咧。
“他娘的,这破地方,拆了盖个马厩都嫌晦气!”
“谁说不是呢?夫人也是,非要让咱们来处理这破烂摊子,说是侯爷的意思,要把这铺子卖了换钱。”“卖?谁会买这种鬼地方?白送都嫌占地方!”
是柳氏的人。
“站住!”赵兰婷上前一步。
那管家回头,看到赵兰婷,随即脸上堆起了假笑:“哎哟,这不是大小姐吗?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怎么不能来?”赵兰婷走到他面前,“这是我的铺子,我来看看,不行吗?”
“您的铺子?”那管家眼珠一转,“大小姐,您这话可就说错了。这铺子是侯府的产业,如今侯爷已经决定将其发卖,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
“我劝大小姐还是别在这儿掺和了,免得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吗?”赵兰婷笑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写着醉颜坊的地契。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她将地契,直接拍在了那管家的脸上,“白纸黑字,这铺子,是我娘的嫁妆,现在,是我的!”
“你一个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那管家被地契拍得脸上一热,然后看见了萧彻。
“九……九王……”管家的腿,开始打颤了。
“滚。”萧彻只吐出一个字。
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同伴都顾不上了。
“没用的东西。”赵兰婷收回地契。
她走到铺子门口,看着那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叹了口气。
“看来,又得我亲自出马了。”她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了那根万能的铁丝。
萧彻看着她那熟练的动作。
“你到底,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