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崔谨时,参见……”
漱石斋天字号雅间之内,崔谨时瞅见那刚自屋外推门而入的姑娘,作势起身便要与人行上一礼,姬明昭见此稍感无奈地一拂衣袖:“得了,崔大人,你与本宫也算得上是旧相识,就莫要再讲究这些虚礼了一一赶快免礼平身罢。”
“微臣,多谢殿下体恤。”男人应声垂眼,当即从善如流地收了两臂,站正时还不忘顺势又与姬大公主道了个喜,“还未恭喜殿下,在外漂泊八载,如今总算是云开月明,还归天阙。”
“同喜同喜,崔大人,本宫也还未恭贺过你的擢升之喜一”姬明昭面无表情地随口贺了一句,一面寻了个顺眼的位置坐定,抬指轻叩了桌面,“好了,大人,本宫今日叫你来此,可不是为了与你说这些无甚大用的恭维话的一一坐罢,崔大人,本宫今天过来,是想同你打听一下武安伯府。”
“一或者,准确点说,本宫最想同你打听的,是那武安伯府与我母后之间,有没有什么本宫还不知道的干系。”
“武安伯府……和……皇后娘娘?”崔谨时循声一愣,少顷方斟酌着问出自己的心中疑问,“恕微臣斗胆,但殿下……您怎会忽然想起来要问这个?”
“那是因为,本宫昨日同定北将军府的萧珩公子一起出京踏青的时候,在京郊不幸遇了一番刺。”姬明昭面不改色,“并且,据我府上随行的暗卫来报,除了太师府与皇后宫中派出来的死士外,他们还在另外一部分刺客身上发现了武安伯府的标记。”
“可本宫实在是想不明白,当着眼下这本宫初初回京、父皇明面上还对本宫“偏宠’甚重的关头,武安伯府一家,又为什么要放着自家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掺和着要命人行刺。”
“是以,本宫便想来问问大人,”简要描述过自己犹疑之处的姬大公主轻飘飘掀了眼皮,“看看你这,能不能找见些眉目。”
“咦?殿下,您昨日居然又遇刺了!”崔谨时闻言陡然一惊,“下官这次怎的一点都没听到过风声?”“喔,那大约是因为,一则,此事发生在京郊山林,人少之地,并未引起骚乱;”姬明昭垂眼,“二则,萧公子昨日已将我们活捉来的刺客一应送进了京城府衙。”
“一而咱们府衙里的那位京兆尹大人,这时间多半还没能审得明白那些刺客,自然也还不曾将此事上报给朝廷。”
“原来如此……那殿下,此番用不用微臣帮您前去催一催那个京兆尹?”崔谨时思索着皱了眉头,想到那京中府衙的办案效率,他瞳底不受控地便多出来了两分不快。
“这倒不必。”姬明昭不假思索,“本宫此次遇刺之事牵涉甚广,大人就算是去催、就算是让这案子被呈递上了帝王的御案,到最后多半也还得是要不了了之一一这便不如且由着他们含糊拖延去了,反倒不容易打草惊蛇。”
“这样……也是。”男人敛眸沉吟,半晌紧锁着的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舒,“还是殿下思虑周全一些,是下官心急莽撞了。”
“那微臣便不管这些了一微臣先给您讲讲皇后娘娘与武安伯府之间,从前可能存在着的些微旧缘。”“嗯。”姬明昭下颌一点,顺势端茶给自己润了润喉咙,那边的崔谨时认真回忆片刻后犹豫非常地摩挲起了自己的袖口,开口时他面上无端多了几分不大自在:“呃……这个,殿下啊。”
“此事说来您可能会觉着有点惊吓……但下官方才仔细想了又想,若非要说武安伯府能与皇后娘娘之间产生什么关联的话,那么,微臣这功夫能想起来的,也就唯有当今的武安伯谢颍元年少之时,曾与娘娘有过的那么一段旧缘了。”
“噗咳!咳咳……”冷不防遭此雷击的姬明昭喉头一堵,刚进嘴的半口水立时重新跌进了茶盏,她撂了那杯子捂着胸口好一通咳嗽,老半天方勉强顺过了那口气一一她这会觉着自己的眼珠子都颤得快蹦出来了。“你说一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