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溪很快投入到下一场更为重要的秀场准备中。她高调宣布,下一场大秀定在冬至日,距今还有三个月零八天。
这个消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期待值被拉满。
她废寝忘食地画设计图,灵感在她笔下喷涌,一套套比首秀更加大胆、更具创意、也更显奢华的设计跃然纸上。她仿佛已经看到冬至那日,这些华服在舞台上绽放出的璀璨光芒。
当设计图全部完成,她满怀激动地准备去寻找相匹配的顶级面料时,却遭遇了当头一棒!
她跑遍了全城乃至托人到别的市里打听,却发现所有优质的高端面料,几乎全部被红星服装厂以“广交会大量订单生产”为由,提前预订、甚至买断了!货源被牢牢卡死,连一点边角料都流不出来,预订排期已经到了明年春天!
面料被全面卡死的困境,像一盆冰水浇灭了苏禾溪因首秀成功而燃起的热情。
“汤越霖……”苏禾溪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气得浑身发抖。他如此阴险,直接扼住了她的命脉!
她更气自己,为什么之前只顾着埋头设计,却没有提前布局,签下稳定的面料供应合同!她低估了汤越霖的狠辣和效率!
没有布料,再惊艳的设计也只是纸上谈兵!一切都要白搭!
既然买不到布料,那她就自己去学,去了解!
她要进纺织厂,以工人的身份进去,接近生产线!等她学会了技术,就可以自己织出需要的布料,如果生意做大了,她还可以自己开工厂做生产线,自给自足!
但国营纺织厂的门槛,岂是那么容易进的?尤其是她这种毫无背景的个体户。
她看向一旁沉默整理布头的周凛,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和急迫:“周凛,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弄进纺织厂做一两个月的临时工?”
周凛动作一顿,抬起头,眉头紧锁:“进厂?那地方辛苦得很……”他想到厂里的环境和工作量,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让她去受苦。
“再辛苦也得去!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苏禾溪语气坚决,“没有布料我什么都做不成!”周凛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知道劝不住。他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口气:“……我想想办法。”他去打听好了纺织厂胡鹭洋胡鹭洋家的地址。
第二天,周凛翻出苏禾溪给他个做的新衣服,又去合作社咬牙买了两条好烟、一瓶不错的白酒,再用旧报纸包了一叠钱。晚上趁着夜色,硬着头皮找上了胡鹭洋家的门。
周凛站在门前犹豫不决,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求人送礼的事,脸上火辣辣的。但想到苏禾溪焦急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胡鹭洋本人,看到周凛和他手里明显的礼物,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冷淡:“你找谁?什么事?”
周凛紧张得手心冒汗,笨拙地递上东西,声音干涩:“主任,您好,我……我是周凛,想求您帮个忙。我……我媳妇,她想进厂里当个临时工,学点技术,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求您给个机会……”胡鹭洋瞥了一眼那烟酒,态度缓和了些,但依旧为难:“临时工?现在厂里人员饱和,不怎么招临时工啊,更何况……”他上下打量周凛,“你媳妇?她什么背景?”
“她……她就是普通人,自己开个小裁缝铺,手很巧的,学东西肯定快!”周凛连忙保证,几乎是在哀求,“主任,求您了,就给她一个机会吧!这份恩情我一定记着!”
胡鹭洋沉吟着,掂了掂手里的一沓钱,最终或许是看在那份不算轻的礼和周凛诚恳焦急的态度上,勉强松了口:“行吧,看你也实在。不过说好了,就是最苦最累的学徒临时工,工资低,没保障,干不好随时走人!而且,进了车间,就得守规矩,别给我惹事!”
“哎!谢谢主任!谢谢主任!一定守规矩!绝不惹事!”周凛连声道谢,几乎是千恩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