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对不起说出来,江见晴感觉胸口的郁结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轻揉开。
“那天我在等你,等你敲门,哪怕是叫我一声,我都会开门。”江见晴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泪落下,“可你没有.这让我怎么不怀疑是你心虚?”
“更何况,你明明知道小白是我大哥送我的礼物,我喜欢的紧!”江见晴背脊挺的更直了些,像是要为自己增添几分底气,“那、当年你为何不解释?”
沈砚深愣住了,为何没解释呢?这个问题在他心里也盘旋了多年。
或许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小姑娘心中的分量,其实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当时涌上心头的是失望还是受伤。明明早上还跟在他屁股后面,怯生生喊着“阿砚哥哥’的小姑娘,下午就听信别人的谎言,狠心将他关在了门外。
沈砚深扭头对上江见晴泪汪汪的双眼,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你现在追问这些,是真的在意我的答案,还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想让自己好受些?”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好像不该是这样的。”江见晴双手交叠在一起,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的软肉。即使做不成最亲密的人,那也不该是相看两厌、剑拔弩张的结局。
江见晴说完那句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片刻,沈砚深移开视线,心跳如擂鼓,就连耳垂都开始微微泛红。
而江见晴则悄悄抬眼,目光描绘着男人的轮廓。
儿时那个宁愿穿补丁衣服也不要新衣服的男孩,如今一身笔挺军装,眉宇间尽是坚毅。
她恍然间意识到一一他们,是真的都长大了。
“小时候...”江见晴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我爹娘给你做了新衣服,可你死活不穿,他们便让我塞给你,张文东说,你们男孩子是最要面子的,我这才想出那馊主意的。”
幼时,剪刀、小刀这类物品,都被爹娘藏得严实,她实在是没办法,这才想出用墨汁毁掉衣服的“阴招沈砚深眉梢微挑,他属实没想到,当年那糗事,原委竟还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要用墨汁?”
江见晴娇嗔了男人一眼,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不想练字!
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仿佛看到了当年小见晴蹑手蹑脚的模样。
而江见晴的思绪也飘回了那年冬天。
十岁的她抱着沈砚深那旧衣服,鬼鬼祟祟地溜进父亲的书房,砚台里的墨汁被她研的极黑,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墨香。
“这样,阿砚哥哥就不得不穿新衣服了!”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用毛笔蘸满墨汁,抬笔在旧衣服上歪歪扭扭地画着。
原本只想画上几道,可她一不小心就打翻了砚台,漆黑的墨汁“哗啦’一下悉数倾倒在衣服上,瞬间晕开一大片。
心虚的她赶忙手忙脚乱去擦,反倒把自己搞了一身黑,就连父亲最爱的书桌也遭了殃。
当时,她刚被江母教育了一番,转头又被沈砚深训斥。
那是她第一次被沈砚深凶。
也是她第一次,赌气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后来她想道歉,可每次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利刃。
再后来,沈父、沈母就带他回了部队,起初,她还写过几封信,可回信的永远不是他的字体,渐渐地,两人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直到家逢巨变,命运才再次将两人联系起来。
“晴晴,你们怎么坐外面?小景怎么样了?”沈母的声音突然响起,拎着饭盒匆匆赶来。
清晨,沈母听到沈砚深在门外的那话,瞌睡瞬间醒了,起床就熬了锅小米粥,这不,一熬好,她就拎着饭盒过来了。
沈母看到长椅上放的饭盒,明白了,“那晴晴,你快趁热吃,我先进去看看小景。”
江见晴墓然转身,猝不及防撞进沈砚深幽深的目光里。
男人目光灼灼,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