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秋垂下眼，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耳根微微发热。
她重新数起拍子：“、二、三………”
这一次，江叙的动作终于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依旧算不上优雅，但至少和之前不一样了。
摇曳的灯光将两人依偎练习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忽长忽短，交织在一起，亲密无间。
江叙专注地看着脚下的步伐，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无法从近在咫尺的，那张绯红脸庞上移开。闵秋是一个很尽责的老师，教完前面后，便喊停了。
“贪多嚼不烂，今天先学到这里，明天我们可以再复习下。”
说完这句话，闵秋便去打水洗漱了。
看着她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江叙唇角弯了下。
他伸出手，看着掌心。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闵秋留下的印记和气息。
第二天清晨，江叙照常出现在训练场上。
海岛的日头升起得早，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他喊着口号，带着士兵们跑操，声音洪亮，一如既往的严肃冷硬。
但细心的老战友还是看出了点不同。
休息间隙，三连的连长赵猛凑过来，用肩膀撞了下江叙，挤眉弄眼。
“老江，今天心情不错啊？我瞅着怎么不像要训人的样儿？”
江叙绷紧脸，横了赵猛一眼：“胡扯什么？精力过剩就去再加跑五公里。”
赵猛嘿嘿笑，也不怕他：“别啊，营长，我就是好奇，昨天你是不是遇到啥好事了？说出来让兄弟们也乐乐？”
周围几个相熟的军官也跟着起哄。
男人们聚集在一起，那话说的，自然是荤素不忌。
江叙没接话，拧开军用水壶灌了口水。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底某一处莫名升起的火。
他推开赵猛凑得太近的脸：“滚蛋，训练场上是聊这个的地方？”
可转过身，视线掠过操场上整齐划一的队伍，眼神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放空。
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钻回脑海里。
灯光下，她微微仰起的脸，泛着粉色的耳垂，还有那双水盈盈的眼睛……
他记得自己手掌贴在她背后时，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的体温。
记得她发丝间清淡却说不出的好闻香气……
“营长？”
旁边的小战士小声提醒了一句。
江叙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单杠区走了神，而队伍正等着他下一个指令。
他迅速收敛心神，压下心头不合时宜的燥热，恢复了冷峻的神情，沉声下令：“继续训练！”但一整天的训练里，这一二三喊着，却总觉得是闵秋在喊。
等到傍晚解散，赵猛又凑过来，笑得贼兮兮的：“老江，回味一天了？到底啥美事儿啊？”“边儿去，我要回家了。”
江叙看了他一眼，收起东西就要走。
“哟，这是回家陪嫂子吧，啧啧啧，有媳妇儿就是好啊。”
连这老铁树，都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