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玉似乎也看见意珠,愣神后冲她温润笑了笑。姜时玉前段时日寻人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姜元的,他早就看见谢家小女郎愣愣望过来,这会笑问姜时玉:“说来早想问你了,你又是怎么寻到谢家去了?”“从前你与太子、谢缙之三人待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对谢家的什么人感兴趣。不过你要是想好了,为父就去准备聘礼。”姜时玉苦笑:“今日是什么时候,您还有心思说这个。”姜元摇头,今日能是什么时候,不过场普通宫宴罢了。有人心乱,是因为宫外谣传陛下突发风疾,此病可大可小,却无可避免的留有后患。若是哪日再发作,晕在榻上,便再难清醒了。这几日姜时玉忙得脚不沾地,可见东宫不是毫无准备的。且以依陛下快刀斩乱麻的作风,大抵众说纷纭是个幌子,借机清扫才是本心,只看谁敢赌了。太子及心腹都没出来,只留姜时玉在外,那就是姜时玉要事在身,该提心吊胆的也是姜时玉。
姜元一拂长袖,自得道:“今夜大事不会少,我还是更关心你的大事。”“儿子更不是那个意思。”
他寻意珠……姜时玉尚说不清,只是看了眼坐着不语的母亲。姜家众人都心知肚明一件秘事,那就是姜夫人初嫁来时郁郁寡欢,并不喜欢姜家。她与姜元只因婚约结缘,半分感情都没有,姜家繁文缗节颇多,姜元父母作风更古板陈旧,姜夫人一点也不习惯。她生下姜时玉也没给过姜家好脸色,后来更是离家不见,直到冬日后才重回姜家,大病一场后才改了从前轰轰烈烈的性子。好端端的夫人离家趟,满脸憔悴的回来,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闲话,旁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严苛的姜家了。是姜元出面了结此事,严苛堵住下人之口,并未叫外人知晓。
姜时玉对此往事也不如何清楚,只记得母亲从前喜欢热闹场景,病后才对什么都淡淡的,鲜少在京中露面。
就是对父亲,也好像没什么话要说。
姜时玉记得年幼时,父母也有过亲近交谈的时候,只是现在就连一同出席都少见。今日若非是宫宴,她不能对抗太后的意思,也不会和姜元坐在一起。姜时玉有意宽慰母亲,让母亲多少有些乐趣可言,开口道:“儿子只是听闻谢家寻回个妹妹,说是那位杜夫人的孩子,想起母亲从前好像同杜夫人也有过交情。”
杜夫人?乌婵嫁到姜家前有许多正经或不正经的朋友,后来嫁来第一年,姜家就压得她断了许多好友。
乌婵当然反抗过,只是人的心性太容易在一轮轮的琐事中磨损,渐渐平了性子。如今能剩下来继续来往的,就只剩下符合姜家眼中“端庄知礼"的那类人。但从前的,姜元也都替她记着交情。
这几日郎中又道她是郁结于心,能有点故人的消息也好,让她少郁郁闷在房中。
姜元便也往意珠那边看去,瞧见小女郎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瞳,嗯了声:“看着是个很好的孩子。”
姜夫人坐着没动,漠不关心,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只在姜元作罢时扫过意珠,看不出神情。
谢青将那边往来尽收眼底,不知在想什么。他转过头来,才淡淡问:“你很关心姜时玉。”“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的,因为谢缙之?在官署外见的吗。”意珠当没听见这句话。
和谢青坐在一起就是这样不好,她根本一句话都没说,谢青就能跳过询问直接得到她的答案,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真是可怕。先前只是被长兄舔一舔都叫他看见指痕,若此刻再被他看下去,只怕又要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露馅。
意珠闷头喝水不说话,仿佛这样就能躲过一劫。太后已到,却不见皇帝影子,谢缙之与东宫也还没露面。这便怪了,总不会是路上出了岔子,秦氏皱眉,想暗中差人去问,然而众人行礼后丝竹声又适时响起,只能把话咽回去。太后宽厚挥手,大皇子却大摇大摆走进来,拉长声音说着中秋祝词,送上贺礼,道:“中秋阖宫团圆,乃是喜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