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位是皇子,意珠坐立难安,很努力对他笑回去了。
上次被拦,她只远远见过谢缙之议事。如今再看,谢氏辅佐帝王并不是句空话,朝臣来往忌惮,就是大皇子寻谢缙之也要礼敬三分。
人简单坐在那,薄薄眼皮淡然垂下,举手投足自有种不怒自威的掌控感。
琴伎声音渐小,筝跟着拨得清淡,听不出靡艳之意。
大皇子显然更急,徐州之事叫东宫抓住机会,怕是要废了他在工部的心腹。他明面暗里试着阻拦,成效甚微,这是有人存了心不让他压下消息。
此事是谢缙之查出,只要他松口,总有法子善后。
但谢缙之不近人情的名声早传开,拉结送礼或是旁敲侧击,通通不行。
难得谢缙之松口一次,来往几句却照旧答得滴水不漏,燕承鸿渐渐没那耐心,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拿谢兄当朋友,才有今日一聚。谢兄深受父皇看重,这是你我皆知的事,不过是问及徐州陈大人那日言语,怎的这也要与我遮掩?”
“莫非是瞧不上我,非得要我二弟来,要东宫的派头才能撬开尊口?”
东宫早立,这些年母族却乏力渐落下风,本就生出诸多猜疑。燕怀鸿说这话越了分寸,连琴音都不免乱了瞬。
谢缙之八风不动,仿佛燕怀鸿这点把戏还不够搅起眼神,视线只落到埋着头的谢意珠身上。
不叫她同那些人玩,她进来了就只是听琴吃东西,嚼笋肉夹儿时头顶碎发跟着晃动一二。
谢意珠虽然生得张细声细气的脸,但口味并不软弱。
比起清淡东西,她更喜欢吃这般炸物。看男人也是如此,比起旁的,她似乎对男人贞节更操心。
见到他玉佩要严阵以待送还,替他担心被指染。方才偶然与他遇见,眼神也先是在他和身后琴伎上流转,好似很疑心他来这儿是做什么。
那么明知道这里头有什么,怎么还同定国公府那个来了,玩得也还不错?
人云淡风轻坐在那,不曾有半分触动。可偏偏碍于谢缙之展现过的冷硬手段,即使不满这番态度,也不能再施压。
燕怀鸿只有阴阳怪气:“我听外头传谢家三代扶持皇子没有失手的时候,立什么储君都得看谢家。”
“今日看谢兄气度,好像还真有这份把握,不知父皇听见做何感想。”
那弹琴的秦娘子早换了女儿家爱听的曲调,一曲少年游哄意珠似的,弹得轻快肆意。
意珠被引得看去,秦娘子便对她笑笑。
谢缙之瞥她一眼,放下茶盏,语气普通:“大皇子既然想知道,下次进谏臣自然会为殿下禀明。”
“你!”
燕怀鸿明晃晃感觉到视线里的意思,无非是对燕怀鸿能说出的话失望,现下要收回那点兴趣。
谢缙之就这般笃定,没想过会有栽到别人手里,有他求人的时候?
大皇子掩下冷笑:“我就起身不送了。”
意珠总觉得他头上要冒火,瞪谢缙之时连她一起瞪,可不敢得罪皇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过大皇子分明气成那样,对谢缙之也一句重话也没有,更多的都是忌惮。
兄长也是,好似早习惯这般场合,被那些人簇拥神色也只是冷淡。
那闲月阁,他平日也常来这种地方吗?
谢缙之犹如看穿她思绪,发问:“今日怎么来这儿?”
“卫公子约我们来这里玩。”
意珠鼓起勇气:“哥哥来,是因为大皇子约你吗?”
谢缙之放下车帘,侧眸望来。
他视线没有重量,却不知为何让意珠有种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感觉。几秒过去,他笑:“为什么这样问?”
“只是听到有人说这里......不像是哥哥会来的地方。”
要和哥哥说霍姣那番话有些奇怪,说到底谢